第30部分(第3/4 頁)
出裡面的白襯衣領和從日本帶回來的毛衣。蝶兒一看這身打扮就明白了:心裡時刻惦念著的心上人田先生田豐淵是在為日本人做事,是在為炸死了蝶兒爹媽,使蝶兒落入風塵的東洋鬼子做事。
田豐淵好歹撐到舅舅的壽宴結束,垂頭喪氣地踉蹌著回到憲兵隊他的住處,一頭栽到床上躺了一下晌。待到傍晚起來,他定了定神:忘掉她,忘掉這個他一個多月來魂牽夢繞的她。可是他三天不見蝶兒,竟然象害了病一樣,就是忘不了她。
蝶兒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這些日子以來的甜蜜和憧憬就象院子裡那口小井,被水桶一落打碎了微蕩著的水面沉到底。蝶兒心如枯木臉如白紙淚成行:苦,好苦的命啊。自己愛上的竟然是日本憲兵隊的翻譯官。
茶不思飯不想,蝶兒苦悶了三天,這天她想上街散散心,信步走著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盛福全’。田豐淵坐在靠窗那張桌子前,一眼見到蝶姑娘,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站了起來,蝶兒抬頭一看田豐淵在飯館,她轉身想離開,田豐淵起身追了出來:“蝶兒!”蝶兒心裡一顫,不由得停住了腳回頭望了望,她看了看田豐淵驚喜的目光,一低頭,離開了‘盛福全’。
自從蝶兒上次含淚離村回了城,袁時媳婦放心不下,囑咐袁時去看看蝶兒。這天中午袁時來到蝶兒的門樓,進門一看蝶兒一副倦倦的樣子就問起究竟,蝶兒也不瞞著四叔,就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了袁時。
袁時略一沉吟:“芳秀,你個人的情感由你自己把握。叔覺得以這個田豐淵的家世,他不會為你贖身娶你為妻,甚至也不會娶你為妾。從你這方面來說,他經常隨日本人四處掃蕩殘害百姓,你身懷血恨,立志為爹孃報仇,也不可能嫁給這個日本人的幫兇,但是,田豐淵在日本憲兵隊做事,接近他能得到許多重要情報,芳秀,你明白叔的意思嗎?”
蝶兒淚流滿面咬了牙:“叔,我聽你的。”
從此,田豐淵所在的日本憲兵隊時常有蝶兒進出的身影,守門的鬼子都知道這是田翻譯官的相好,每次攔也不攔地任她進出。田豐淵也時常去十三門樓找蝶兒,他也想開了,既然娶不能娶,放又放不下,就這麼往來著也好
此時的袁時是中共文海縣委員會青年部負責人。根據蝶兒的一再要求、經袁時介紹,中共文海城市工委請示文海縣委特批,蝶兒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中共文海地下黨員名單上多了個直到解放後也一直沒有公開明確身份的地下黨員………袁芳秀。
第四十七章 風塵有巾幗(三)
蝶兒從日本憲兵隊裡田豐淵的住處出來剛走到院子中間,從後院隱隱約約傳出接連不斷的“啊~~,啊~~哎呀!~~疼死我啦!~~的慘叫聲。”蝶兒知道,這又是日本鬼子在嚴刑審訊被抓的中國人。這些日子蝶兒進出日本憲兵隊,見得多了,也聽得多了,據田豐淵說,很少有人能挺過這些慘無人道的酷刑,大多是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她不忍再聽那聲聲慘叫,加快了腳步匆匆出了日本憲兵隊的大門。
田豐淵穿好了外衣出了屋門向後院的審訊室走過去。從日本留學回國到憲兵隊當翻譯半年多了,他時常隨日本人下鄉掃蕩、時常在這審訊室看著日本憲兵用各種殘酷的刑訊拷打抓來的中共地下黨員和八路家屬甚至普通百姓。他從開始的看到拷打中國人時的膽戰心驚和不忍,到現在有些麻木地看著被審訊的犯人從一開始的大罵到逐漸的慘叫和哀號,到最後的挺不住問什麼招什麼,他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
審訊室地中間燃著一盆碳火,碳煙的熱氣夾著血腥味和被拷打者的嚎叫迎面撲來。低矮的房樑上垂著繩索,刑具架上,繩索、夾棍、皮鞭、烙鐵、鐵桶鋼針和榔頭。。。。林林總總帶著斑斑血跡的刑具使人看了不寒而慄、未刑先顫。
幾個衣衫襤褸皮開肉綻的男人有的被吊在房樑上,有的捆在木樁上,有的乾脆被扔在冰涼的地上,幾個漢奸打手在日本憲兵的監督下賣力氣地折磨著這些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們。這些人,是前天日本憲兵隊突襲礅前疃抓來的八路軍家屬。
在哪場俊子的媽雲嬸和妹妹對子以及全村老少幾十口子被日軍殺害、燒燬很多房屋的災難後,墩前疃的壯年男人們大都報名參加了八路軍或者武工隊,前天半夜,文海日本憲兵隊和墩前據點的偽軍包圍了墩前,把四十多名八路家屬從家裡搜抓出來,押往文海日本憲兵隊,於是,在天剛露魚白的時候,通往文海的三十里官道上出現了令過路的中國人永久難忘的情景:在一列凶神惡煞般騎著高頭大馬的日本鬼子身後,踉蹌地掙扎著一群幾乎是赤身露體的中國農民,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