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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包袱都滿滿的了,俊子她們坐到向陽的地堰子上歇息,看看四周,麥山夼的山近處綠的翠幽幽,遠處的山由近到遠就是淡青色的影子了,那些高大的樹上,落盡了樹葉的枝杈間託著巨大的喜鵲窩,那些窩是喜鵲們從各處用嘴一枝一枝的扛回的細枝架成的。山腰的水庫泛著微波閃著銀光,山下綠蔭中若有若現的村莊上空漂浮著縷縷的炊煙,空曠的大山靜的出奇,陣陣山風掠過,把土地和花草的清香掠向遠處。
俊子看著眼前的山水嘆了口氣:“可惜了這滿山的石礓地,世道要是太平了,土地歸了咱莊稼人,大夥相幫著上山把地裡的石頭揀出去,平了溝坎,這滿山成了莊稼地,咱麥山夼人還用得著一年裡有半年空著半截腸子嗎?”玉風抓起一把泥揉著:“俊子姐,你說會有那一天嗎?”“咱這輩子不一定能趕上了,雨平和大山這些孩子一準能!”
秋葉拔起一棵苦苦菜抖了抖泥放進嘴裡嚼著,她把苦裡帶甜的白色汁子嚥下去,看看一旁乳房漲鼓鼓的玉風:“孩子的奶夠了把?”玉風甜甜的笑笑:“夠是夠了,這小子太鬧夜,整宿整宿的哭啊吃奶啊,尿啊的折騰人。”俊子摸了一下雨平的頭:“伺候孩子也就這滋味,多咋掐了奶,他能吃飯了大人孩子睡的能安生些。這年頭缺油少面有一頓沒一頓的,我到如今沒捨得給雨平掐奶,天天有一口沒一口的給孩子添補點。”正說著,玉風胸前被滲出的奶汁溼透了,她撩起衣裳把四歲的雨平攬過來,雨平抬起小臉看了看玉風嬸,倚到玉風懷裡吸吮起來。
春天的日頭曬的人們有些懶倦,俊子拾了根草棍在地上左右的划著道道,她有意無意的練習著跟楊華老師學的那些字,秋葉和玉風也都跟著楊華學了半年,見俊子在地上寫字都想起楊華來了。
這時候山道上傳來半大孩子的喊聲:“吉順嬸!”是小洪娃氣喘吁吁的跑上山來:“嬸,老栓爺說家裡來客人了,要你趕緊回家那。”洪娃看看山上就俊子、玉風和秋葉三個,他壓低了聲音:“嬸,是交通員小李叔來了。”
俊子一手抱起雨平一手提起簍子,洪娃幫她提著那一包袱野菜,幾個人順著山道下了山。
進了院子見小李和老栓在鍘飼料,小李見了俊子急忙遞上信,俊子開啟看看是區委的信函,內容大約是要俊子組織三個村的民兵緊急執行支前任務。原來十四團在石門山突圍戰後擴招了大量的國民黨投誠人員和俘虜兵,還有一些是各村新參軍的青年,目前他們正在昆俞山一帶打游擊戰,急需補充糧食。
俊子招呼洪娃:“洪娃,去把你秋葉姨和玉風姨喊來。”洪娃在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的喝著,聽見俊子的吩咐,他放下水瓢答應一聲,一抹嘴角的水飛跑著出了門。
俊子帶著三個村的民兵們忙活了幾天徵收上幾車糧食和幾掛馬車,因為知道這回是往昆俞山上送,要走很多窄山道,裝上糧食以後又裝上了十幾輛獨輪小推車。這天半夜,俊子、富得和秋葉帶著支前馬車隊上路了。
幾輛馬車疾駛出西山來到了昆俞山東山腳下,主要路口都有敵人的哨卡把守,大道是不敢走了,他們面前是一條小道。春夜,咋暖還寒,支前的人們這一路上手腳都凍的麻木了,大夥跳下車搓手跺腳,看看眼前窄窄的山道通向山裡。
俊子看看天色要露白,急忙招呼大夥把馬車上的糧食卸下來,把獨輪推車裝滿,打發馬車趁夜返回去了。壯勞力有的推獨輪車,有的挑擔,女人和年齡大點的在前頭拉車繩,獨輪車軸和扁擔的吱呀聲在靜靜的大山中顯得格外清晰。清冷的夜色下山道上的人們彎著腰推拉著車一腳高一腳低的趕路。車隊到了半山腰,俊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頭看看高聳的頂峰山口,要到達山那邊的部隊駐地,還得一個多時辰,她招呼大夥放下車歇息一會。
一路上又緊張又累了的大夥放下車把手和扁擔,也顧不得山風吹過來涼颼颼的,都蹲下來擦汗吸菸,十幾個煙鍋亮著點點紅火星一起一滅的。這些山裡的百姓沒成想,凌晨在這個鬼子漢奸時不時來拉網掃蕩的昆俞山上一點上煙鍋無疑是告訴鬼子這裡有人。帶隊的俊子沒有經驗也沒意識到這一點。
早起上來搜山掃蕩的鬼子老遠看到排列成直線的亮點一亮一暗有二十幾處,估計是些支前的老百姓,他們悄悄的向亮點的地方圍了過來。
已經處在很危險的境地的鄉親們仍然在享受著吞煙吐乏的滋味,富得被凌晨春寒的山風一吹覺得肚子有些下墜,他站起身四下看看想找個地方把肚子里正急著出來的物件瀉出去,走到路旁的草從裡蹲完了一起身,猛然間看見遠處有什麼東西一閃,和全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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