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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電白了他一眼說:“我估計這個人肯定是和這棟樓有關係的老闆,你這一鬧,我們可能在這裡幹不長了。”
石頭說:“不會吧?我看他頂多是個包工頭。”
王電說:“你見過哪個包工頭開著車。”
石頭說:“你姐夫不是開著車嗎?”
“那是人家老闆的,也不是他的。”
王電正和他犟著,小玲氣喘吁吁地從飯堂裡跑了過來。她說:“王電哥,剛才你大姐來電話說讓你趕快回家,你爸病了。”
王電慌了:“什麼?我爸病了?什麼病?”
“說是腿部浮腫潰爛,醫生說得截肢!”
“什麼?這麼嚴重?”石頭說,“哥,要不你先回去吧?”
“要回咱們一塊回,反正咱們已經這樣了,瞞也瞞不住。”小玲說。王電想了一會兒,說:“這樣吧,你們兩個先在這裡幹著,有什麼事兒就去找我姐夫。我先回去,如果我爸的病好了,我就再回來。”
“也好。”石頭說。小玲卻不放心:“王電哥,你可早點回來。”
“好的,如果我回不來,你們年前一定要回去。”王電又對石頭說,“石頭,好好照顧小玲。” 石頭點點頭。
3
王鵬烈得知王電在學校闖下了大禍之後,當時就氣暈了。他大罵這個不孝之子。他有三個兒女,大女兒叫王雨,二兒子叫王雷,王電是老三。在這三個兒女當中他最看好的和寄予了殷切希望的就是小兒子王電。王鵬烈早就想把他培養成一名軍人。當年他因為受傷從部隊轉業沒有圓了將軍夢,這是他一生的遺憾,他想讓兒子能完成他未竟的心願。可是沒有想到,這個王電竟然在學校打架鬥毆,還離家出走,這真是令他大失所望,痛心疾首。
他對家人說:“一定要把王電給我找回來!要不然就報警,讓警察給我抓回來。”妻子秀芝說:“你以為公安局是給你們家開的呀?”王鵬烈把氣壓了下去,可是他的表情讓家裡人看起來很不舒服。幸虧大姐王雨沒有告訴他王電的行蹤,要不然他非得親自到D州來抓他。
王鵬烈十幾年的軍旅生涯鑄就了他雷厲風行的性格,甚至有的時候很專橫,讓人感覺特別的怪。他曾參加邊境保衛戰,身上多處受傷,至今腿上背上還殘留著好些彈片,一到快變天的時候就疼得直冒虛汗。當時他受傷被送到戰地醫院的時候,醫生曾要給他動手術取出這些彈片,可是他死活不讓,還說當兵的身上有幾個彈片算什麼,這才叫英雄。這倒讓那些醫生感到莫名其妙,心想:這傢伙不是有病嗎!哪有這樣的呀!他們勸他說,這些彈片要是留在體內會給身體機能帶來影響。他卻不吃那一套,瞪著眼睛急了,說我說不取就不取,身體是我的,我還作得了主,哪裡那麼多廢話呀?!醫生一看這不是不識好歹嗎,也就不管他了。現在呢,果真了應了那醫生的讖言,彈片導致腿部浮腫潰爛,醫生說必須截肢。可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固執地不去動手術,真是冥頑不靈。他說,在戰場上敵人的飛機大炮都沒有把老子的腿給炸掉,現在反而被自己給弄斷了,這要是讓我那些死去的戰友知道了還不笑話死我,不行!這肢不能截!
他是個英雄,軍功章一大把,他在縣裡都很有名氣,連縣長都敬他三分。有一次,他去民政局領生活補助,民政局的人說沒有錢。他當時就急了,說:什麼?沒錢?你們大吃大喝有錢,買汽車有錢,到了我這老頭一千多塊的補助上就沒錢了呀?你看看你們這些幹部一個個無所事事,整天就往這個辦公室裡一坐,你辦點實事兒不行呀?他把民政局的人罵了個狗血噴頭,還說我上你們縣長那裡告你去。結果,他真上縣長那裡去了,縣長一看老革命前來訴苦忙賠禮說,老哥呀,現在縣裡的財政確實緊張,不過再緊張你這錢也得給你,你放心以後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王鵬烈此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嚴。他蒼白的面孔已經將全部的威嚴一掃而光,額頭上冒出些微的虛汗,那是忍受痛苦的結果。他的妻子秀芝埋怨他是一個不分輕重、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人。可是任她怎麼埋怨、責備、教說,王鵬烈仍然冥頑不化,像一塊木頭一樣被釘在了床上。
稍許,他微微地睜開了眼睛,模糊中他默數著出現在眼前的幾個熟悉的人影。
“阿電……阿電……”他意識到,這些人影中沒有他的小兒子。
他著急了,嘴裡不停地喊:“阿電,爹馱你去摘紅棗,你看那棵棗樹上又長出這麼多的棗呀!”
秀芝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輕輕地喊:“他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