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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勇日啖細糧二斤,即需銀一錢有奇,即按日給與實銀,一飽之外,絕無存留,鹽菜衣履,復將安出?五也。各省地丁錢糧外,均有牙厘雜稅捐輸,勉供挹注;陝厘尚可年得十萬兩,甘則並此無之,捐輸則兩省均難籌辦,軍興既久,公私困窮,六也。各省轉運,雖極煩重,然陸有車馱,水有舟楫,又有民夫,足供僱運;陝甘則山徑犖确,沙磧荒涼,所恃以轉饋者,惟馱與夫;馱則騾馬難供,夫則僱覓不出。且糧糗麩料,事事艱難,勞費倍常,七也。
用兵之道,剿撫兼拖;撫之為難,尤苦於剿,剿者戰勝之後,別無籌劃,撫則受降之後,更費綢繆;各省受降,惟籌資遣散,令其各歸原籍而已;陝甘則釁由內作,漢回皆是土著,散遣無歸,非先籌安插之地,給以牲畜籽種不可,未安插之先,又非酌給口糧不可,用數浩繁,難以數計,八也。吾以此八難奏陳,實以陝甘事勢,與各省情形迥別,非髮匪、捻匪可比。果欲奠定西陲,決不能求旦夕之效,所以徐春榮曾上書於劉仲良,王子壽亦上書於吾,二人所陳,確有見也。
孝寬公子的學問本好,那年因見他的長兄孝威公子,中了壬戊科的第三十二名舉人,從此更加發憤用功,不久果然入了府庠。
這天看完他的老父的家信,對於陝甘之事,說得通暢詳明,如數家珍,不禁覺得萬分津津有味,竟把遠道回家的老兄,以及那位卞姓幕友,一時忘記得乾乾淨淨。再將其餘之信一一拆了看畢,因見都是命他們幾兄弟,趕緊延醫醫治母病,並好好的勸慰長兄,便將所有之信,給與孝勳、孝同兩個兄弟看過,遵照老父之命,分別辦理。
卞姓幕友瞧見周夫人的毛病雖重,急切之間,尚無大礙,住了幾天,辭別孝威、孝寬、孝勳、孝同四位公子,料定左宗棠必已起程,沿途迎了上去。等得在山西境內追著左宗棠的隊伍,稟明一切。左宗棠聽得周夫人的毛病,還不十分礙事,稍稍放心一點,當下慰勞了姓卞幕僚幾句,即向陝西進發。
到了省城,巡撫以下,親出迎接。左宗棠住入預備的行轅之後,細細問明近日匪眾的軍情。
陝西撫臺道:“現在陝甘一帶的匪首,要算白彥虎,偽皇后白朱氏,偽公主珊鳳,偽元帥熊飛鵬,女將翡仙,男將熊飛龍,以及另外一股匪頭,名叫白翟野主的,都極十分厲害,他們本是流寇性質,不主佔領省垣。現聞爵帥率了大軍到來,不知躥往那裡去了。晚生已命探子四出偵探,尚未前來回報。”左宗棠聽說,捻鬚的答道:“中丞只顧籌措協餉之事,剿匪的責任,當然由兄弟擔任。兄弟此次奉旨調補陝甘,打算到了蘭州,佈置妥當,再令部將出剿。”
陝西撫臺,連連答應了幾個是,方又問道:“爵帥此次西來,不知帶來多少軍隊,哪些將士,晚生想來平浙的那些大將,要在浙江辦理善後,一定不能隨節來此。”
左宗棠點首道:“中丞料得極是,不過兄弟此番帶來的一班將士,都是很好的腳色。”正是:
作戰當然重地理
治軍幾次挽天心
不知左宗棠所帶的一班將士,究是何等人物,且閱下文。
第六七回 湘陰爵帥胸藏地理全書 隴右名儒口述天方新教
左宗棠聽見問他隊伍的數目,將士的姓名,便很得意的朗聲答道:“兄弟此次奉旨西征,所帶隊伍,雖僅兩萬,可是都是精壯的青年,沒有一個老弱殘兵;所攜將士,雖只數員,可是都是多年的心腹,沒有一個暮氣人物;像劉松山、曹克勳、蘇元春、詹啟倫、陳亮功、李訓銘、李成柱、聶功廷、董福祥、高果臣、吳退庵、周受三等等,中丞大概不至於不知道他們的吧。”陝西撫臺忙不迭的點首答道:“知道知道。這班人物,多半是湘準兩軍裡頭的宿將,內中尤以這位劉壽卿軍門來得謀勇兼全。”
左宗棠呵呵大笑道:“壽卿是還不高興來的呢,因為兄弟再三約他,方才答應。不過他的年紀確也大了,如此遠征,要他同來此地,兄弟真覺有些對他不起。”
陝西撫臺也笑道:“這是爵帥瞧得起他,否則爵帥手下,難道還少大將不成?”
左宗棠摸著鬍子道:“中丞說得一點不錯,像那劉省三,①他就不肯來。”
陝西撫臺又恭維了左宗棠好久,方才告辭而去。
左宗棠住了一宵,即於第二天直到蘭州,將近省垣的時候,寧夏將軍吉祥,迎接到十里長亭。左宗棠因為吉祥是位宗室,聖眷既隆,人也慊和,很對他客氣道:“老哥何必如此客氣,勞駕得極。”
吉祥照例先請兩宮聖安,然後答左宗棠的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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