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這些都助長了她的談鋒,也有益於以後的創作。
舅舅楊子敬最會講故事,講得有聲有色,是冰心最喜歡的人。冰心說,“他有時講吊死鬼的故事來嚇唬我們,但他講的更多的是民族意識很濃厚的故事,什麼洪承疇賣國啦,林則徐燒鴉片啦等等,都講得慷慨淋漓,我們聽過了往往興奮得睡不著覺!”表舅王(降右)逢是冰心有生以來第一個好先生,由於他的善誘,她才發瘋似的愛上了詩,學對對子,看詩韻。冰心的父親及其同事組織賽詩會,大家議定題目,分頭做詩。賽詩會總是晚上在冰心的書齋裡舉行,她就在一邊旁聽。至今她仍能記得父親那些樸實而富有“軍人本色”的詩句,這不僅說明冰心的驚人的記憶力,也足見父輩的文化生活對她產生的長遠影響。這時候,她不僅做論文,也開始了寫詩。能找到的小說她差不多都看過了,興趣轉到課內書的學習上。
1910年,清朝海軍大臣載洵曾視察煙臺海軍學校,為了控制海軍,回京便派出二十名滿族學生到海軍學校。翌年的春季運動會上,蘊積已久的滿漢學生間的矛盾爆發了出來。謝葆璋已被政府認為是“亂黨”,因海軍學校學生中有同盟會員、校圖書館裡訂有為同盟會宣傳的《民呼報》之類,所以要對他“撤職查辦”。他聽了這訊息和朋友的勸告後,立即辭職,於是冰心也告別了耳鬢廝磨多年的大海,隨父母回到福州。
歸途中,振奮人心的辛亥革命爆發了。在上海虹口,冰心也像大人一樣,搶看當天的報紙,關心著革命的發展。她父親的同班同學黎元洪將軍簽名的從湖北發出的起義電報,篇末以“黎元洪血叩”收束,那種激昂悲壯的革命之情,深深地打動了冰心,在大家捐款勞軍的熱潮中,她也把自己攢下的十塊壓歲錢,送到《申報》館,獻給革命軍。那張她曾珍藏多年的收條上,寫著“幼女謝婉瑩君”……
1911年底,冰心回到久別的故鄉福州,一家人在城內同祖父住在一起。冰心說:“祖父的前後房,只有他一個,和滿屋滿架的書,那裡成了我的樂園,我一得空就鑽進去翻書看,我所看過的書,給我的印象最深的是清袁枚的筆記小說《子不語》,還有我祖父的老友林紓(琴南)老先生翻譯的線裝的法國名著《茶花女遺事》。這是我以後竭力搜求'林譯小說'的開始,也可以說是我追求閱讀西方文學作品的開始。”(《我的故鄉》)
1912年,冰心考取了坐落在城內花巷的福州女子師範學校預科,第一次過起了學校生活。她回憶說:“頭幾天我不很習慣,偷偷地流過許多眼淚,但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怕大家庭裡那些本來就不贊成女孩子上學的長輩們,會出來勸我輟學。”(《我的故鄉》)
在女師,冰心只讀了三個學期。中華民國成立後,海軍部長黃鐘瑛一封電報召走了她的父親,於是1913年,他們全家就到了北京。這一年,她沒有正式讀書。弟弟們上課的時候,她呆在家裡看母親訂閱的《婦女雜誌》、《小說月報》之類。她從雜誌後面的“文苑欄”裡,知道了“詞”的形式,於是就開始閱讀詞。“到弟弟們放了學,我就給他們說故事。不是根據著書,卻也不是完全杜撰。只是將我看過的新舊譯著幾百種的小說,人物佈局,差來錯去的胡湊,也自成片段,也能使小孩子們,聚精凝神、笑啼間作。一年中,講過三百多段信口開河的故事,寫過幾篇從無結局的文言長篇小說——其中我記得有一篇《女偵探》,一篇《自由花》是一個女革命家的故事——以後,1914年的秋天,我便進了北京貝滿女中。”(《自述》)
貝滿女中坐落在北京燈市口,是一所教會學校,課程嚴緊,同時學生們的競爭之心都很強烈,冰心自己也不甘落後,所以一天到晚地做功課。如此緊張的生活一晃過了四年,在課外,除了看些她這時喜歡的筆記小說及短篇的舊小說之外,並沒有專心攻讀什麼書,但英文知識得到了積累,提高不少。這時期,由於在學校每天受著基督教義的影響,冰心說:“潛隱的形成了我自己的'愛'的哲學。”這種“愛”,愛的力量,愛的色彩影響了她一生的文學創作。
二
1919年,摧枯拉朽的暴風驟雨洗刷著中國的河山,造出了一個嶄新的時代。作家是時代的產兒,冰心,就是隨著新時代的到來,在“五四”新文學運動中產生的第一批現代作家。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女作家中,陳衡哲、袁昌英雖然在前,但作品少,同期的廬隱和馮沅君、蘇雪林雖曾有與冰心齊名之譽,但終沒有她那樣的名氣,稍晚一些的凌叔華、沉櫻、白薇、陳學昭等人也不能相比。
冰心曾說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