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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作品,在內容上有些偏差;在藝術方面,個別作品含蓄不足,直露有餘。
琦君在創作上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願這顆璀璨的文學恆星,永遠照耀臺灣文壇。
陳敬容
孫瑞珍
1989年11月15日,著名詩人陳敬容治喪辦公室寄給我一份訃告。訃告上寫著:陳敬容於1989年11月8日22時40分在北京逝世,終年72歲。根據本人遺願:治喪工作一切從簡,不開追悼會,不舉行遺體告別儀式。茲定於1989年11月17日火化。
她的遺願像她的一生一樣,平凡而簡樸。陳敬容活著的時候,不願給別人添麻煩,獨自一人,在都市的一角,過著平靜的自得其樂的生活。死後也不要驚動更多的人,一個人帶著她的詩和情,靜悄悄地走向另一個世界。
接到訃告後,我久久不能平靜。陳敬容的音容笑貌、言談舉止,她一生的不幸和坎坷久久地存留在我的腦海中。
“文化大革命”前,我曾和她住在一個四合院裡,那時,我的孩子很小,又要去十幾公里以外的郊區上班,她常常過來關照我。院子裡有一棵很大的棗樹,每到甜棗收穫的季節,她總是捧著一個小碗,給我送來一碗又甜又脆的大紅棗,我覺得她很熱情,像母親般地關懷我。從此,我們成了朋友,彼此也還算信任,空閒時常坐在一起聊聊。她是一個很樂觀、開朗的人,但從不談她的過去,更不談她創作上的成就。時間久了,我從周圍人的口中對她過去的生活知道星星點點。
十年浩劫,我和她完全失去了聯絡,各自都離開了這個四合院。1978年,為了編寫《中國文學家辭典》和《中國現代女作家》,我又想到了她,幾經打聽,才知道她的確切地址。一天,寒冷異常,北風呼嘯,我和一位朋友來到位於北京正南方向的一座寺廟——法源寺。那時的法源寺還沒有修聾,一幅破落、凋零的慘景,院子裡來往的人很少,走進裡院,使人覺得有些驚然。有人告訴我陳敬容就住在這座破廟的一間房子裡,按照看廟人的指引,我找到了那間房子,廟的後院有三間瓦房,分住兩家人,中間的堂屋,兩家公用,放些碗櫥等零七八碎的東西。兩家人的門口都是鎖頭將軍把門。窗戶都是那種老式有格子的木欞窗,屋子裡很黑,我只好趴在窗玻璃上觀察,判斷陳敬容住在哪間房子裡。很湊巧,詩,幫了我的忙。靠窗的桌子上堆著一些不太整齊的雜誌,正中間,有一堆擺放不很端正的稿紙,我一眼認出,那上面的字是陳敬容的筆跡,那是她的詩的手稿,我在門上給她留下了一張紙條。回來的路上,我高興極了——找到了詩,就找到了陳敬容,找到了陳敬容也就找到了詩。
過了兩三天,我接到了她的來信,她約我儘快到她的房子裡談一談,我又一次到了法源寺。走進她那又冷又黑的房子。火爐燃得不旺,彷彿進了冰窖一般。當她伸出手來跟我握手時,我發現她的手粗糙得如同常年在農村勞動的老農的手,並且所有的骨節都突出增大。房子裡沒有自來水,也沒有廁所、下水道,每天要提幾大桶水。那時,她和女兒住在一起,幾乎所有的家務勞動都由她一個人承擔。機關比較早就讓她辦了退休手續,她只好靠著為數不多的退休金打發日子。
後來她又搬家了,搬到了宣武門西大街一所高層住宅,我去看她的次數多起來了。新宅說是三居室,實際上每間都不大,而且一個朝東,其餘兩個全朝北,三個屋子都;臨街,整天車流、人流晝夜不停。陳敬容只好鬧中取靜。她一生中最後一段時光,是她最滿意,也最快樂的日子,她可以關起門來寫詩,寫散文。她告訴我:幾十年來,從來沒有這麼無憂無慮過。她是那麼愛詩,詩情注入在她的生命裡,她活著,詩就在她的心中孕育。最後的十年是她創作的豐收期,也是她創作思想和創作風格的成熟期。經過令人髮指的十年浩劫,陳敬容詩中的天真與浪漫少了許多,但真誠依舊,增加了更多的成熟以及對人生的體驗,這些深邃的思想,蘊藏在獨特的意象中,更加婉轉,更加富於哲理。在她晚年的詩中,形式上中西結合得也更加渾然一體。
“偷讀”
陳敬容,筆名藍冰、成輝、文谷。1917年9月2日生於四川省樂山縣城。樂山舊制為嘉定府,古稱嘉帥。它是距峨眉山百里左右的一個半島形地帶,三面為長江支流所環繞,只有一面陸路,經幾個縣通往成都。那裡氣候宜人,風物多麗。古往今來,哺育了不少有成就的文人。盛唐詩人岑參,現代作家郭沫若都出生在那裡;宋代詩人蘇東坡曾在那裡的凌雲山上讀書,凌雲山有東坡洗硯池,歷來被視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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