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第2/4 頁)
這是一幅具有真情實感的純真的藝術品,它袒露了一顆熾烈而赤誠,堅貞而痛苦的純潔女性的心。
在民族的獻祭臺前,有人走上來說:“我獻出金錢”。有人說: “我獻出珠寶”。有人說:“我獻出勞力”。我將上去大聲宣佈:“我 獻出我的愛人!”我總算傾其所有,使同獻者無話可說了。我想退 去,但是民族的神靈對我說:“不!你還有!”“我還有什麼呢?”“你 還有自己的生命!”
多麼無私而又坦蕩的情感啊!像珍珠一樣閃光,像水晶一樣透明。文章中,韋君宜還以自己親身的感受,告誡那些“高談和平”的學者們和“抗戰與己無關”的中、上層人們,不要僥倖,不要逃避,戰爭的災難總有一天要降臨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我於是明白,為什麼還以為我們現在可以講和,可以不抗 戰?為什麼有人還在為自己的子孫XXX的私人生活打算?為 什麼有人無論如何不肯把自己的所有完全交給抗戰?是因為自 己還覺得可以跟日本人生活在一起,日本沒有給自己損害,覺得 日本不至於剛好就把自己那一份搶了去吧?是罷?可是朋友們! 當我接到這一噩耗的前一天,前一時,前一分一秒,我也沒夢想 到,這件事竟會掉在我的頭上呵!這和我不相干,正如和現在街 上的每一個路人之不相干一樣。
多麼衷心而又親切的言語呀!好像是面對面的促膝談心。
文章的結尾,她抑制不住滿腔的憤怒,大聲地呼喊:
親愛的朋友!我活著只為了報仇!痛痛快快地報仇,直接地 報仇,報這血的仇,性命的仇,我的仇,中國的仇,我們一百年來 千萬萬里列祖列宗的深仇大恨呵!我要把子彈直接打進敵人的 胸口,要敵人的血在我手中的刀底下流。親愛的朋友,你已經想 好了你的辦法了嗎?
多麼堅強而有力的聲音,像犀利的鋼刀,像進軍的號角,令人猛醒,催人上陣。全文沒有修飾、造作,更沒有虛假語言,字字血,聲聲淚。這是一篇悼文,也是一篇誓詞,又是一篇號召書,但它實實在在是一篇抒情散文,思想、感情、政治、藝術完美有機地結合。文章發表時,受到當時編者的讚揚,並向人們推薦。《編後記》中寫道:“這篇文章給了編者以很大的感動,我想一定也同樣給讀者以很大的感動的……這更證明了優秀的文藝作品,絕非單靠幻想所能織成的,而真正出色的藝術本領也只有在戰鬥的現實生活中才能鍛煉出來。
就是這篇文章連同韋君宜本人,在文革中,遭到了無情的批判。
在艱苦的環境中磨練
韋君宜在解放區經歷了八九個春秋,戰鬥的硝煙,艱苦的生活,溫暖的友誼,給她留下了難忘的記憶,使她增長了才幹,錘鍊了意志。如果說“一二·九”風暴使她成了一名革命者,那麼解放區的生活,使她成了一名共產黨的優秀幹部。
進入解放區後,她的心情舒暢,懷念親人的苦痛,很快被溫暖的同志之情融化了。一到解放區,胡喬木就來到中央組織部招待所看望他們,並給他們分配了工作,韋君直被分配在青委會,編輯《中國青年》。1939年以後,她輾轉於晉西北解放區和陝甘寧邊區綏德分割槽,做過中學教師、地方小報編輯、記者、新華廣播電臺編輯等工作。晉綏解放區,地處山區,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人們經常過行軍生活。這是韋君宜有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的。她和男同志一樣,打上綁腿,背上揹包,一走就是上百里。晚上在老鄉家裡住宿,常常睡到半夜,吹起集合號,幾分鐘就要打好行李,連夜出發。韋君宜的眼睛高度近視,晚上走路更加困難,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前面的人走,一腳踩在水泡裡,渾身濺得溼漉漉的。
“百團大戰”之後,晉綏解放區處於極端困難的階段,糧食尤其困難,經常吃馬料豆,有時吃料豆麵做的黑窩。即使這樣,也要經常捱餓,看見病號吃小米粥和倭瓜,會情不自禁地流下口水。後來連馬料豆也吃光了,就把糠和棗核、棗皮磨成面,炒一炒混在一起用開水拌著吃,這對於過慣了養尊處優生活的韋君宜來說,更為不容易。人民的苦難,敵人的殘忍,磨練了她的革命意志,堅定了她的革命信念。
一個漆黑的夜晚,月亮升到河面上,滿河如雪的月光,映照著沖天的大火——那是敵人燒老百姓的房子放的火。他們頭一天剛剛離開這裡,第二天再回來時,就看到了這幅悽慘的情景。韋君直看到這一片廢墟和那山路上穿白帶孝的人群,真是目不忍睹。戰友們含淚寫下的激憤詩句,正是韋君宜當時心情的真實寫照。
今日殘垣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