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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清亮,那麼靜靜地流著。我更愛江南人此 時水上、埠頭的生活,稱呵,量呀,大家歡歡喜喜地把金山(稻子) 銀山(蘿蔔)送走;槌聲、笑聲,婦女們嬉鬧著漂出鮮亮的衣裳、被 單,曬在用節節篙架起的長竹竿上,把太陽的香味,也帶進夜晚 溫暖的夢中。
僅僅搞引《擇居記》中的幾句(更不要說《鄉村小曲》及其續篇了),便把人引入如詩如畫情景交融的江南生活之中。
評論家歐陽文彬在《詩意小探》中這樣評論菡子的散文:“洋溢在你的作品中的詩意,決非外加的點染,而是從獵取素材、醞釀主題,也就是藝術構思開始的時刻,就已經形成的。”還說她“始終追隨著生活的激流,讓自己的心臟和時代的脈搏一同跳動”,“從自己的角度、自己的個性出發,去尋找生活中的詩意,並賦予自己的歌以特有的聲腔、色彩、旋律”。這些話,對菡子的創作個性來說,恰到好處。
菡子真摯、熱烈的感情,都溶進了“得天獨厚、人傑地靈、山水陽光”的江南。她的江南白描的畫稿,“不僅是單純的報道和素描,更不是供觀賞的靜物”,她要表現的是“生活新、思想新,甚至技巧新”,“以明媚、富饒、多采的江南作背景,但它是經過改變的江南。”她也畫名勝古蹟、風霜雨雪,不過要賦予它們時代的氣氛。當天的見聞也畫,但它一定是像剛剛“從水裡或泥裡取出來的,渾身都具有江南的江、湖、山林之氣。”她畫什麼都能畫好,因為她熟悉江南的林寨、流水、山丘、湖塘、竹園、鮮筍、蠶豆、竹器傢什,更熱愛那裡的人民。
除了那些“江南白描”,她還用淚水栽培了許多小白花,編織成獻給領袖、英雄人物的花環。《素花集》的《大江行》、《梅嶺詩意》、都是感人的篇章。
多年前,我曾寫過菡子一篇小傳,關於她的作品,有一個簡單的概括:“構思新巧,富有革命哲理,有濃郁的抒情的調子和包含耐人深思的詩意。”雖然簡單,但是個客觀的歸納,而“詩意”則是她散文的靈魂。詩意從何而來?從生活中,從時代精神中。這是菡子從來沒有變過的思想。
八
沒有學習和借鑑,就沒有進步和創造。就教於人,是菡子的長處。她不僅喜歡《紅樓夢》、《水滸》、唐詩宋詞及魯迅、郭沫若、茅盾、巴金的作品、朱自清的散文、聞一多的詩,也喜歡高爾基、托爾斯泰、梅里美、契訶夫、聶姆卓姬的作品。同時她認為,一個作家不重視當代作家的作品是一種罪過,於是她又仔細讀了趙樹理、周立波、沙汀、艾蕪、柳青、孫犁、馬烽、駱賓基、王漢石等人的作品。古今中外名著,都在她學習、借鑑之列,這使她的創作不斷有所進步,並跨入大家之列。
菡子的鄉下生活開始後,直到她1992年中風在家,一直沒有結束。她自稱是一隻候鳥,“根據山中、湖邊人們不同的勞動季候,隨著他們生活高昂的節奏,飛來飛去,在勤勞而好客的社員之間,到處都有我可愛的家。”
人生,像路一樣,總是曲折的。1961年,菡子又因在安徽發表小說《父子》而受到公開批評。據說,她的《前方》、《親家公》也被列為壞作品。菡子自己承認,《父子》是她探索中一次失敗的嘗試,但無論是動機還是效果,都不是反黨之作。這場批評使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由於群眾的力量和她的檢查,第二年秋後又得以發表作品,並與巴金、魏巍同赴越南前線訪問三個月。考驗剛剛過去不久,誰能料到,1966年那場人類歷史上空前的災難,竟像洪水一般吞沒了整個中華。菡子並沒有人賜給她“方舟”,在這滅頂之災中,豈能倖免!她又遭到清算,“反黨”、“攻擊江青”都是她的罪名,長期審查使她遭到難以癒合的創傷,蹉跎了十年的歲月。菡子說:“最可惜的是我失去了在戰爭和農村生活中留下的珍貴信件和筆記,連那已經寫好的中篇小說和短篇小說也被付之一炬。我所以還有生的慾望,是始終相信黨和群眾……”她自稱是“狂熱的愛國主義者”,愛我們偉大的祖國和人民;一想到先烈和犧牲了的戰友,她便熱淚盈眶,就想到責任,就有了生的勇氣。
1972年至1975年,中國尚在黑夜之中,她被下放到工廠,但有幸參加了上海金山工程的建立工作,同築港、航道工人朝夕相伴,海上船上的生活,那狂風巨浪陶冶著她、啟發著她,心境為之開闊。真理和正義終於愛撫地給她恢復了名譽。1977年3月,春風得意人得意,她馬上就去深入生活,到過粵北、贛南、皖南,訪問了海南島、西雙版納、黑龍江,又沿長江而行,以三峽為中心,採寫了雄偉的葛洲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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