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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你,彭德懷副總司令》、《彭總的故事》、《海邊隨想》、《再生的生命》等,短篇小說《黑旗》、《餘音》、《她好像明白一點點》、《姑姑鳥》……從她的心中一個接一個地蹦了出來。讀著這些作品,喚起我多年前的記憶,那時作者與讀者之間產生的共鳴,今天又出現了。
先看看那些美麗的散文。在又有拿起筆寫文章的權利的時候,劉真首先用它替人民表達鬱積多年的愛和恨,而這愛和恨大部分是透過回憶來表現的。在《尋找》裡,作者來到昔日的戰場,望著昂首向上的頂峰,彷彿它在對白雲說:“要看戰場嗎?只剩下了一句話:那一切我們永遠不會忘。”劉真在五六十年代,曾用不少筆墨寫過去,為的是“永遠不會忘”;她新的散文,又是一篇篇地寫“過去”,但“永遠不會忘”卻有了新意。這新意的開拓,是十多年血的遭遇換來的。許多篇章,把革命戰爭中美好的人與事與“四人幫”時期陰暗醜陋的東西,對照而寫,發人深省。在《哭你,彭德懷副總司令》裡,寫了十來個小故事,讀上兩三句就催人淚下。她寫彭總在戰爭年月“一有一點空,你就走家串戶,沒有哪一家的門坎,是你不邁的。你站在產婦的公婆面前,說呀說,說不要讓初生嬰兒的媽媽只喝米湯……磚壁村的父老,說你是細心的人,誰也親近你。他們村裡兩口子打架,也撕扯著說:'走!找彭老總評理去'……敵人來進攻,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多麼危險,你呀,副總司令,只要有一個百姓沒撤走,你和你的戰鬥員是不許撤退的……”在劉真的筆下,無產階級領袖沒有救世主氣味,而是地地道道的有血有肉的人民中的一員。可是時間倒流了,到了新中國成立的第十七個年頭,黨和政、軍與民、干與群的關係統統顛倒了,彭總成了專政物件,被扔上大卡車,遊街示眾。劉真寫道:“你忙、你土,你沒有留過頭髮,人家揪住你的耳朵……你被拳打腳踢,打倒,拉起來,又打。你鼻口流血,我們不能替你擦一把……”這些扎人心肺的描寫,激起讀者感情的波瀾是怎麼也平復不下去的。最後劉真喊出:“閃電,暴雨,谷裡的流水,向東,向北,這是磚壁人民的眼淚,要把你的骨灰衝起來,漂到八寶山去。對於戰士和人民,這是多麼可憐的安慰。不,敬愛的首長!我們的每一顆心,都是你的一座不朽的紀念碑。”在這裡,劉真用強烈鮮明的對比,用按捺不住的吶喊,表達出億萬人民的心聲。
在劉真近期一些散文中,不僅能看到以往那種樸素真切、感情濃烈、語言幽默活潑的藝術風格,還看到了這一風格的發展。她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情感,一旦機會到了,便一齊湧上筆端,把人們要說、要唱、要罵的,痛痛快快地表達出來。彷彿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左顧右盼,怕這怕那。她的思考又是透過形象表達,不矯揉造作,沒有人為的痕跡,大膽潑辣,樸實自然。《知耕鳥》中的第一句“一隻鳥兒有什麼可說?因為碰上過。”一句話,立即抓住讀者:這樣坦白的意念,到底為什麼呢?人們不禁往下看。在《哭你,彭德懷副總司令》一開頭便是“筆呀,不是筆嗎?望著你,淚水糊住了眼睛。稿紙在等,一片潔白,卻等來了孩子般的哭聲。”這是作者動筆時再真實不過的情感流露。第七段:“父老們警告我,要寫,你就寫真的,不寫就罷,不能把彭老總做的好事,胡扯到別人身上去。誰有什麼功勞,我們一清二楚”。這幾句來自人民的語言,像金子一樣閃光。劉真透過她運用自如的筆,把感情的熱流,全部滲透到散文之中,傳給我們。
劉真新時期的散文,常常流露出詩情詩意,迸發出詩一般美麗的語句。《尋找》有一段:“姐妹河,親愛的朋友!不要只管向前奔流不回頭,請回頭,站起來。背對背地站起來!像兩面鏡子,那一面,照照醜惡無比的'四人幫',這一面,照照我們無產階級的老英雄。儘管一看'四人幫'那猙獰醜惡的嘴臉,恨得我全身發抖,為了痛打這一夥落下水的惡狗,必須呀,必須把他們看清楚。”如果把這段一句一句地排列起來,不就是詩嗎?句子短,節奏強,押韻,用豐富的想象,讓河水站起來,變成兩面鏡子,讓愛憎在鏡中表現。劉真的散文又很像小說,文中有人物形象、有故事情節,甚至帶細節描寫。有些散文裡,對周總理、朱總、彭總、左權等革命領導人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都寫得栩栩如生。在《尋找》中有一場動人的戲,“在一次軍民聯歡會上,縣長說'歡迎朱總司令給咱們講話。'在嘩嘩的掌聲中,農民睜大了眼睛,一心要看看總司令。老同志健步走上臺,講話了。臺下那位老大爺,驚奇得差一點跳起來:'哎呀呀!這不是幫我推碾子的,當兵的老漢嗎?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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