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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全是用重磅道林紙印成的大開本雜誌,義厚又重。裡面有《小說月報》、《遊戲雜誌》,作品多是文言,有遊記、談論古今的雜文、講究趣味的短文等,另外還有側重於科學性文章的《東方雜誌》。羅洪翻著這些雜誌,好像進入了神奇的王國,一種強烈的新奇感瀰漫了她幼小的心靈。羅洪,對於文學的愛好,最初就是在這個“百寶箱”裡醞釀的。
讀完小學,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蘇州女子師範學校。女師收費少,膳費學校出,這是她報考該校的主要原因。當時她家裡生活頗苦,一切開支全靠父親那點有限的工資。
羅洪到女師讀書,是她第一次離開家庭,又走那麼遠,家庭之愛,總是牽著她的感情,每逢寒暑假回家,她卻只有一件事——讀文學作品,一點也沒幫媽媽幹家務。媽媽是一位非常賢淑的婦女,見她愛讀書,就寧願自己勞累,也不肯使喚她。
她家的小房子裡,有個大櫃子,上半格全是書,除了《說岳全傳》、《三國演義》等古典文學作品外,多數是翻譯作品,如《黑奴籲天錄》、《天演論》,還有林琴南譯的狄更斯的長篇小說《塊肉餘生述》等。她如飢似渴地讀著,並從那裡汲取思想和藝術營養。
在小學讀書時,她常常為母親受到不平等待遇而氣憤。父親在家裡是絕對權威,母親一切都得依從他。那時羅洪年幼,不敢說話,封建意識統治著整個家庭。到女師後,寫信向父親提出對家庭關係的看法,還天真地說,等她獨立生活後,便供養母親,不讓母親再受他的氣。她的信充滿了男女平等的新思想,這是她反封建的第一個實際行動。父親接信後,很欣慰女兒有這樣新的見識,此後,他果然改了一些。羅洪對母親有很深的感情,直到現在,只要一提到母親,她還總是情不自禁地被淚水溼潤了眼睛,嗓音也喑啞了。
中學時期,羅洪狂熱地愛著文學,貪婪地讀了巴爾扎克、雨果、莫泊桑、羅曼·羅蘭、托爾斯泰、契訶夫的許多小說及易卜生、梅特林克的劇本,還讀了魯迅的《狂人日記》、《孔乙己》、《阿Q正傳》等,這些偉大作家的不朽之作,使她的感情與它們的主人一起沉浮、變幻,使她認識社會、人生、美與醜、真誠與虛偽、人道與無情,使她痛苦過,歡樂過……這些文學的種子,第一次在她心裡萌發為寫作的幼芽。當時,她熱烈地幻想著,但又覺得這種願望太渺茫,矛盾的心情使她不便向任何人訴說自己隱秘的追求。
從清朝末年至“五四”運動前後,科學救國、實業救國的思想,在知識分子中是相當普遍的。當時的羅洪也很信服這種口號,因此,有時還想從事科學研究,為國家做出點貢獻。不過,父親為她訂的《科學雜誌》,她並沒有醉心去讀,所迷戀的仍是文學。當初她就明白,文學這條路是崎嶇、坎坷的,不容易行走,可是她卻終於走了這條路。她最親密的三位同學,華艹收和葛邦詠成了被學生愛戴的教師,另一位吳健雄,愛好數理,大學畢業後赴美留學,專攻高能物理,早已是世界聞名的女科學家了。
1925年上海發生了日本帝國主義殺害工人顧正紅的五卅慘案,這一暴行激怒了全國人民:工人罷工,學生罷課,商人罷市,一致支援上海工人階級的鬥爭。當時蘇州女子師範(那時已改名為蘇州女中)是一所管理嚴格的學校,學生每學期只能出校三次。但是,席捲全國的風暴使這所死水般的學校也掀起了巨浪。發動罷課、募捐,她是一位積極分子。她們挨家串戶宣傳,要大家支援工人罷工,反對帝國主義。整整三天,她講話講得嗓音啞了,走路走得腿骨疼了,但心情異常振奮,她覺得這是在維護受人欺凌的母親,在為祖國而戰。後來,她們班級,又發起了義演,準備演出田漢的著名話劇《咖啡店之一夜》。全班同學誰也沒有演出經驗,也不知如何排練。但大家熱情高漲,推選演員,竟把她選為主角。她不示弱,全力以赴,果真演出了水平,獲得好評。就這樣,這所沉寂的學校,在時代的急流裡頓然活躍起來。
羅洪,一個愛國主義者,她的中學時代是在軍閥混戰、帝國主義不斷挑釁中度過的。天真,經過現實生活的錘鍊,變得成熟了,她帶著對舊社會的不滿,進入了文學界。
1929年中學畢業後,她回家鄉當了兩年教師。第二年,她便開始寫作。處女作是隨筆《在無聊的時候》(1930年5月16日刊於《真善美》第六卷第一號),第一篇小說《不等邊》於1930年9月10日在《真美善》雜誌發表,同年11月1日,第二篇小說《校長女士》(發表在《婦女雜誌》上)是她觀察了一位校長頗有典型的性格、行動後寫出的,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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