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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一個視窗,而她的作品,被譽為百方文學界盛開的一朵東方奇葩。
桂子山溫馨如夢,常常令我想起;另一個金秋——是北京最美的季節:滿街的鮮花把首都裝扮得如花似錦。
車水馬龍,描繪青春。人們在商品社會的大潮中奔忙、陶醉,我在滾滾紅塵文海里尋找另一個世界和知音。
1992年10月15日,北京,王府飯店。
我應約去見著名華文女作家、歐洲華文作家協會第一任會長趙淑俠女士。這是我第二次見趙女士。第一次是1988年8月13日,在她叔叔家裡,那時她剛從東北老家訪問回到北京。而我們通訊則是在1984年歲末我在法國馬賽第一大學任教開始的。
歲月無情,一晃就是幾年。幾年,好像就是幾天,幾分,幾秒;一切,彷彿就在昨天。
但是,現在的趙淑俠已經今非昔比。在她的兩本小說《夢痕》及《翡翠戒指》相繼譯成德文出版及長篇小說《賽金花》在臺灣和大陸同時面世之後,更是文名大振,不僅名滿中國大陸臺灣香港及海外華文世界,連德文世界也是聞名遐邇。
趙女士:身著件薄薄的尖口紅毛衣,一件黑地紅花披肩搭在肩上,娟秀雅緻,風采依舊,看上去也不過五十來歲。她滿面春風迎著我,向我介紹過與她同行的三妹趙淑倬之後,第一句話就說:“接信後即寫一信,連同影印好的資料由我女兒於9月23日迅速投郵。閻先生接到了嗎?那是些很重要的資料……”“不必擔心,我海內外的郵件很多,十多年來還沒有丟過一次;沒收到是暫時的,因為郵路太長……”我安慰她。
我對趙女士的訪問是漫長的。我喜歡追蹤作家。像對許多作家那樣,我從來沒有間斷過對其生平創作資料的蒐集積累。我知道,她不愛寫自傳,不愛回憶,而我想知道的,除了現在的、未來的,更多的還是過去的。面對這個矛盾,不是她屈服,就是我妥協。這是一次長談。我的提問雖然零亂,卻不用題。為了抓緊時間,我們都同意委屈一下飢餓神經,免去一次午餐。我很愉快,能又一次搖著小舟,沿著歲月的長河逆流而上,探索趙淑俠故事。
可怖的童年
童年,是人生的基石。童年應當是美麗而幸福的,而趙淑俠的童年卻是蒼白的。
她的故鄉是黑龍江省松花江畔的肇東縣,而遠祖則世居年年遭受黃河之災的山東省齊河縣。在父輩之前,趙家不是書香〔1第,世世代代以農耕為生,清朝末年的連年黃河泛合和旱災,把身為佃農的祖宗趕到了關東那片黑土地上。運氣、勇氣、智慧和毅力的艱苦考驗,經過數代人的開墾耕耘,發家致富,後來終於在祖父的時代成為大富的農耕之家。祖父是讀過私塾的憨厚淳樸泥腳漢子、不會多說,只會身體力行,深明做人之大義:有了財富不只是增加個人的享受,於一家老小的溫飽之外,還要照顧地戶的生老病死,還為當地建造學校和圖書館。這種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義舉,為肇東人傳為佳話。
決心改變愚昧落後的祖父,在趙淑俠的父親還是兒童時,就要他好好讀書,將來精學法律,“為傳統人治政治體制下無權發言的小老百姓主持一些公道和正義。”他沒有辜負這個期望,終於沿著父親指出的道路走出一片光明:他考上了北京法政大學。但那時,東北那片沃土肥水已經淪為日本帝國主義魔掌下的獵物。他從北京法政大學畢業,返鄉服務於政界,同就讀於哈爾濱醫專、出身於屬於旗人的官宦之家的女子結婚。“九·一八”事變後,他們逃到北京,不久,於1931年12月30日生下長女趙淑俠。祖父母、伯叔父母、姑姑及眾多的堂兄弟姐妹,廝守著那塊有著養育之恩的土地,也更早地品嚐了失去自由的滋味。
趙淑俠的母親知書達理,懂音律,擅丹青,有著不凡的繪畫和音樂之才。但在趙家,這個天分並不被公婆看重,“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千古教條,在越是有眉有眼的家庭越是頑固不化。母親的天才和智慧也沒有束之高閣,讓它白白來世一場,她精心地傳給了小名叫愛珠與禾珠的趙淑俠與趙淑敏姐妹。母親教子有方,趙淑俠三四歲後,就規定每日描紅、寫大字、認字、背唐詩,如果功課做得好,還有獎勵——“獎品就是母親的畫,多半是貓、馬、猴子和畫眉鳥;我非常珍視這些畫,每得一張就掛在我床旁邊的牆上,掛得一面牆滿滿的。”這是作為長女的趙淑俠,留在記憶裡的最初的故事。典雅,清純,不事濃妝豔抹的母親,在趙姓這個大家庭裡,逆來順受,勤勤懇懇,一顆愛心變成了趙淑俠文學基石上第一剷土。後來,趙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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