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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滅的一年。從1月到10月,劉真和人民一起,投入光明與黑暗的決戰,參與邯鄲地區與“四人幫”代理人的複雜鬥爭。
嚴冬和高山都未能攔截春風的行程,劉真活躍起來,她的名字在各地報刊頻繁出現。1979年她出席全國第四次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當選為中國作家協會常務理事,作協河北分會副主席、主席。這些年,她先後出版了散文集《山刺玫》(1980年,山西人民出版社),短篇小說集《英雄的樂章》(1981年,河北人民出版社),兒童文學《三座峰的駱駝》、《童年紀事)(1985年,河北少年兒童出版社)、《劉真兒童文學選》(中國青年出版社),長篇紀實文學《參天的大樹——彭德懷的故事》(1986年,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紅圍巾的旅行——彭總的故事》及中篇小說《萬狗莊)(1984年《長城》)文學雙月刊、《沒有窗簾的家》(1986年《長城》)、《大家都很好的故事》(《長城》)等。《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卷”收入她的《春大姐》,“兒童文學卷”收了《長長的流水》、《我和小榮》,“散文卷”收入《大雁飛來了》等兩篇,“報告文學卷”收錄《一片葉子》。多家選集中收選了她的作品,多篇作品分別獲全國優秀報告文學獎及河北振興獎。還有散文及報告文學已分別結集等待出版。
劉真在中國當代文學史上是一位有成就的作家。她個性成長的經歷十分耐人尋味。九歲便成了一名士兵,沒有機會享受任何正規教育,殘酷的戰爭鑄就她嫉惡如仇、愛憎分明的情感方式,以革命為名義的奮鬥鍛造她無私無畏的處世態度,而集體生活氛圍又培養了她直率坦誠、熱烈單純的道德品格。責任感、創作欲,加之她特有的表現天才,使她成為一名中國當代文學史上的重要作家。她的文像她的人,不復雜、不難讀,幾乎每一部作品都折射著自己踩過的足跡,透著驚人的真善美的力量。然而,劉真的秉性在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和平年代,並沒使她過上和平生活,她有過許多的不幸的遭遇。八十年代後,對於許多中國作家來說,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光明,但劉真卻又一次重新帶上了“枷鎖”。她的一篇題為《好一朵薔薇花——“特號產品”王發英》一文(刊於《女子文學》1985年總第12期),引來了燒身官司,在法院決定受理此案之前,人民日報1987年12月16日第5版讀者來信欄以大半版篇幅刊登了河北讀者王發英來信,題為《作家劉真在〈女子文學〉撰文侮辱、誹謗我》,並加了編者按,明確態度:“從讀者反映的情況和記者瞭解的情況看,確實有那麼一些人(包括有的作家),為了某種需要,利用手中的筆和掌握的刊物,打著寫真人真事的幌子,進行著違背文藝創作原則,違背憲法、法律,甚至是犯罪的活動。……”還專發了記者的調查彙報。這一下,劉真陷入了深深的苦痛。她給筆者的信中寫道:“從北京到我的故鄉煙臺,許多人來信對我破口大罵,說我幾十年來用作品欺騙了他們,說我是騙子。說把你判無期徒刑、判槍斃、千刀萬剮了你,也解下了我們對你的仇恨。……在邯鄲我的住處外街道上、理髮店拒絕為我剪頭髮;走在大街小衚衕,常有磚頭瓦片向我頭上飛來……”那時,一個生龍活虎的劉真一下子老了許多。她在孤立無助的情況下,辦了離休手續,決定遠飛他鄉。這不能不說也是中國文人的一種悲哀。
從1990年赴澳大利亞一晃五年,劉真仍在寫作,其中中篇小說《神農架的日本少女》發表在深圳的《黃河春秋》雜誌上。在她已寫就的作品中,有小說、紀實小說,還有回憶錄。她說,今後只要活一天就寫一天。1994年歲末,筆者又接到劉真寄自悉尼的信,她說:“出來的日子越久,越是想念祖國、故鄉和鄉親們,我所熟悉的每一棵樹、每一條大路小路,和每一道牆壁的磚縫都在想,都思念……”
寫到這裡,使我想起劉真在《童年紀事》“開場白”裡的一段話:“作家的勞動,尤其是像我這種沒有多少文化水兒的人的創作勞動,總像縴夫拉著沉重的貨船在逆水而上。每寫一篇,都像走著一條新航道,腳下道路的崎嶇,江河的深淺,每走一步都要重新探索。不管難易,能邁步行走就算是幸運,最怕是船兒的擱淺,怎麼也推不動,拉不起了。這樣,一時間,作家的藝術生命就像是完結了,終止了。”
路,不管如何坎坷、崎嶇,劉真走了過來,並嚮明天走去。她不停地開拓新生活,不停地去創作。她就像一位不畏艱險的縴夫,拉著長長的流水,流向花的原野,流向金色的季節……
1980年春初稿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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