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吼聲嚇得他溜進了站房。德軍駐站長官從城裡調來德國兵。他們乘著幾輛卡車,沿公路飛馳而來。
工人們這才四散回家。所有的人都罷工了,連值班站長也走了。朱赫來的工作產生了效果。這是車站上的第一次群眾示威。
德國兵在站臺上架起了重機槍。它支在那裡,活像一隻隨時準備撲出去的獵狗。一個德軍班長蹲在旁邊,手按著槍把。
車站上人都跑光了。
當天夜裡,開始了大搜捕。阿爾焦姆也被抓走了。朱赫來沒有在家過夜,他們沒有抓到他。
抓來的人都關在一個大貨倉裡。德國人向他們提出了最後通牒:立即復工,否則就交野戰軍事法庭審判。
幾乎全線的鐵路工人都罷工了。這一晝夜連一列火車也沒有透過。離這裡一百二十公里的地方發生了戰鬥。一支強大的游擊隊切斷了鐵路線,炸燬了幾座橋樑。
夜裡有一列德國軍車開進了車站。一到站,司機、副司機和司爐就都跑了。除了這列軍車以外,站上還有兩列火車急等著開出去。
貨倉的大鐵門開啟了,駐站長官德軍中尉帶著他的助手偽軍官和一群德國人走了進來。
駐站長官的助手叫道:“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勃魯扎克,你們三個一組,馬上去開車。要是違抗——就地槍決!去不去?”三個工人只好沮喪地點了點頭。他們被押上了機車。接著,長官的助手又點了一組司機、副司機和司爐的名字,讓他們去開另一列火車。
火車頭憤怒地噴吐著發亮的火星,沉重地喘著氣,衝破黑暗,沿著鐵軌駛向夜色蒼茫的遠方。阿爾焦姆給爐子添好煤,一腳踢上爐門,從箱子上拿起短嘴壺喝了一口水,對司機波利托夫斯基老頭說:“大叔,咱們真就這麼給他們開嗎?”波利托夫斯基緊鎖濃眉,生氣地眨了眨眼睛。
“刺刀頂在脊樑上,那就開唄。”“咱們扔下機車,跳車跑吧。”勃魯扎克斜眼看了看坐在煤水車上的德國兵,建議說。
“我也這麼想。”阿爾焦姆低聲說。“就是這個傢伙老在背後盯著,不好辦。”“是——啊!”勃魯扎克含糊地拖長聲音說,同時把頭探出了車窗。
波利托夫斯基湊到阿爾焦姆跟前,低聲說:“這車咱們不能開,你明白嗎?那邊正在打仗,起義的人炸燬了鐵路,可是咱們反倒往那兒送這幫狗東西,他們一下子就會把起義的弟兄消滅掉。你知道嗎,孩子,就是在沙皇時代,罷工的時候我也沒出過車,現在我也不能開。送敵人去打自己人,一輩子都是恥辱。原先開這臺機車的小夥子們不就跑了嗎?他們雖然冒著生命危險,還是都跑了。咱們說什麼也不能把車開到那地方。你說呢?”“你說得對,大叔,可怎麼對付這個傢伙呢?”阿爾焦姆瞥了德國兵一眼。
司機皺緊眉頭,抓起一團棉紗頭,擦掉額上的汗水,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看了一下壓力計,似乎想從那裡找到這個難題的答案。接著,他懷著絕望的心情,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阿爾焦姆又拿起茶壺,喝了一口水。他們倆都在盤算著同一件事情,但是誰也不肯先開口。這時,阿爾焦姆想起了朱赫來的話:“老弟,你對布林什維克黨和共產主義思想有什麼看法?”他記得當時是這樣回答的:“隨時準備盡力幫忙,你可以相信我……”“這個忙可倒幫得好!送起討伐隊來了……”波利托夫斯基彎腰俯在工具箱上,緊靠著阿爾焦姆,鼓起勇氣說:“幹掉這傢伙,你懂嗎?”阿爾焦姆哆嗦了一下。波利托夫斯基把牙咬得直響,接著說:“沒別的辦法,咱們先給他一傢伙,再把調節器、操縱桿都扔到爐子裡,讓車減速,跳車就跑。”阿爾焦姆好像從肩上卸下了千斤重擔,說:“好吧。”阿爾焦姆又探過身去,靠近副司機勃魯扎克,把這個決定告訴了他。
勃魯扎克沒有馬上回答。他們這樣做,要冒極大的風險,因為三個人的家眷都在城裡。特別是波利托夫斯基,家裡人口多,有九個人靠他養活。但是三個人都很清楚,這趟車不能再往前開了。
“那好吧,我同意。”勃魯扎克說。“不過誰去……”他話說到半當腰,阿爾焦姆已經明白了。
阿爾焦姆轉身朝在調節器旁邊忙碌著的老頭點了點頭,表示勃魯扎克也同意他們的意見。但是,他馬上又想起了這個使他很傷腦筋的難題,便湊到波利托夫斯基跟前,說:“那咱們怎麼下手呢?”老頭看了他一眼,說:“你來動手,你力氣最大。用鐵棍敲他一下,不就完了!”老頭非常激動。
阿爾焦姆皺了皺眉頭,說:“這我可不行。我下不了手。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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