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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問一番,好像他真是個偵查員似的,問人家是幹什麼的,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到了離城不遠的地方,他就收起武器,把步槍往乾草堆裡一塞,手槍裝到衣袋裡,和平常一樣,走進專區團委會。
“說說吧,你們別列茲多夫有什麼新聞?”費多托夫問他。
專區團委書記費多托夫的辦公室裡,人總是滿滿的。大家都搶著說話。在這樣的環境裡工作,要能同時聽四個人說話,手寫著東西,還回答第五個人的問題。費多托夫非常年輕,可是一九一九年就入黨了。只有在大動盪的時期,一個十五歲的青年才能入黨。
對費多托夫的問題,拉茲瓦利欣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新聞有的是,一下子說不完。我從早到晚忙得團團轉。
所有的漏洞都得去堵,白手起家嘛,什麼都得從頭幹。我又新建立了兩個支部。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他大模大樣地在圈椅上坐了下來。
經濟部部長克雷姆斯基正在忙著處理一堆公文,回過頭來看了一下。
“我們叫的是柯察金,並沒叫你來。”拉茲瓦利欣噴了一口濃煙,說:“柯察金不願意到這兒來,連這種差事也得我替他幹……有些書記當得可真舒服,一點活也不幹,光拿像我這樣的人當驢使喚。柯察金一去邊境,就是兩三個星期,他不在,所有的工作都得我來幹。”拉茲瓦利欣很明顯是要別人意識到,只有他當團委書記才最合適。
“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傲慢的傢伙。”拉茲瓦利欣走後,費多托夫直率地對團委會的其他同志說。
拉茲瓦利欣的鬼把戲是無意中被拆穿的。有一天,利西岑順便到費多托夫那裡去取信件。不論誰到區裡去,都要把大家的信件捎回來。費多托夫和利西岑談了很長時間,這樣拉茲瓦利欣就被揭穿了。
“不過,你還是讓柯察金來一趟,我們這兒的人還不大認識他呢。”利西岑臨走的時候,費多托夫對他這樣說。
“好吧,不過咱們把話說在前頭:你們可不能把他調走。這我們是堅決不能同意的。”這一年,邊境上慶祝十月革命節的活動搞得空前熱烈。保爾被選為邊境各村慶祝十月革命節委員會主任。在波杜布齊村開完慶祝大會之後,三個村子的男女農民五千多人,以軍訓營和樂隊為前導,排成長達半公里的遊行隊伍,舉著鮮豔的紅旗,浩浩蕩蕩地走出村去,向邊境前進。他們秩序井然,紀律嚴明,沿著界樁在蘇維埃國土上游行,到那些被蘇波國界分成兩半的村莊去。邊境上的波蘭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邊防軍營長加夫裡洛夫和保爾騎馬走在最前頭。他們背後,銅號奏出的樂曲聲、風捲紅旗的嘩啦聲和此伏彼起的歌聲響成了一片。青年農民都穿著節日的盛裝。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地傳向四方。成年人表情嚴肅,老年人神態莊重。這股人流像一條大河,奔向目力所及的遠方,國境線就是這條河的堤岸,他們寸步不離蘇維埃的國土,沒有一隻腳跨過這條嚴禁逾越的國界。保爾停下來,人的洪流從他身旁湧過。隊伍中正唱著《共青團之歌》:
……
從西伯利亞的森林,
到不列顛的海濱,
最強大的力量
是我們的紅軍。
緊接著,是女聲合唱:
嗨,那邊山上收割忙……
蘇維埃哨兵用愉快的微笑歡迎這支遊行隊伍,波蘭哨兵看見遊行隊伍卻感到惶恐不安。這次遊行雖然早已通知了波蘭指揮機關,但是仍然引起了對方的驚慌。一隊隊騎馬的戰地憲兵四處巡邏。崗哨比平時增加了四倍,谷地裡隱蔽著後備隊,以應付可能出現的事變,但是,遊行隊伍始終走在自己的國土上,是那樣歡快而熱鬧,空氣裡充滿了他們的歌聲。
小土岡上站著一個波蘭哨兵,遊行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過來了。樂隊奏起了進行曲。波蘭哨兵立刻從肩上卸下槍,貼在腳邊,行了一個注目禮。保爾清楚地聽見一句波蘭話:“公社萬歲!”看那哨兵的眼睛就知道,這句話是他說的。保爾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是朋友!他那士兵大衣裡面跳動著的是一顆同情遊行群眾的心。於是,保爾用波蘭話輕聲回答:“同志,向你致敬!”哨兵落在後面了。遊行隊伍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他始終保持著持槍立正的姿勢。保爾幾次回過頭去,看到他那小小的黑色身影。前面又是一個波蘭哨兵,花白鬍子,四角帽鑲著鎳邊,帽簷下露出一雙呆滯無光的眼睛。保爾剛才聽到那句話,激動的心情還沒有消失。這回他首先開了口,彷彿是自言自語一樣,用波蘭話說:“你好,同志!”但是,沒有得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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