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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也介面道:“官府衙役也到我家去過,給我老父送來了米和肉,確實沒有錢,不過有米和肉,我們就已經感激不盡,我老父說這還是他生平頭一遭,不敢再有過多奢望。”
聽說高齡者沒有拿到錢,年輕人的臉慢慢陰沉下來,他強忍怒氣,瞥了農夫一眼,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你兒子在軍中當兵,軍餉可按時發到家中?”
農夫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這個、這個倒是有,要不我哪來錢在這裡喝酒?”
年輕人臉色稍霽,他又回頭向兩個老者施了一禮,問道:“適才兩個老丈說軍戶田畝制河西可行,但隴右卻不可行。這是何故?”
其中一名瘦高地老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微微笑道:“武威是一偏鄉僻壤,對於朝廷來說可有可無,而且那裡豪強甚少。所以我們說在哪裡實行軍戶田畝制可行,就是因為朝廷不會放在心上,也沒有什麼抵抗力量,但隴右就不同,且不說未經朝廷同意便擅自行事是越權之舉,而且隴右豪強地主甚多,尤其是韋、辛、馬、李四大家族。他們大多有官宦背景。土地也大多集中在他們手上,事關他們的核心利益,他們當然會群起反對,節度使剛到隴右,若沒有他們的支援,也難以持久,所以我們說,河西易隴右難,就是這個意思。”
那年輕人沉默了半晌。又問道:“若依老丈之見,這隴右實行軍戶田畝制度絕對是不行嗎?”
兩個老丈一起搖頭,其中矮胖一點地老者道:“你想想看,那朱為何被定性為朱匪,其實他剛開始時也並沒有傷害到普通百姓的利益。不就是他殺了太多豪強地主嗎?豪強地主是什麼?說白了就是名門世家。我們大唐現在就是世家地天下,我想那張節度使不會不慎重考慮。再者地方官府也不一定肯配合。”
“可是!可是!”農夫急得臉紅脖子粗,他幾乎是直著嗓子喊道:“他們募兵時明明說要分土地,我才把兒子送去當兵,現在又不給,這不是騙人嗎?”
那年輕人忽然笑了笑,一把按住要跳起來地農夫,安慰他道:“不用著急,兩位老丈雖然說得有道理,但畢竟不代表官府,我想既然募兵時既然已經許了你,那一定就會有。”
這時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騾夫見這個年輕人明顯是在套大家話,又想起他曾說過自己在官府當差,騾夫忽然猛地想起一事,便忍不住插口道:“這位小哥,莫非你就是拾風使?”
拾風使是前幾天節度使府剛剛成立地一個組織,直屬於節度使行轅的戶曹參軍事,據說有上百人,皆是軍人出生,專門在河隴各地探訪民意,督察地方官,權力頗大,相當於朝廷中左右拾遺和監察御史地合二為一,騾夫這一語既出,把周圍吃飯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雖然拾風使還沒有傳出什麼可怕之事,但畢竟是官府之人,而那兩個老者更是嚇得渾身直抖,生怕連累到自己家人,連連向年輕人作揖哀求道:“我們都是快入土之人,求小哥不要為難我們。”
年輕人搖了搖頭笑道:“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若是拾風使,會說我是在官府當差嗎?再者拾風使是為了探訪民意,監督地方官,你們怎麼畏之如虎?”
眾人聽他說得也不錯,便紛紛放下心裡,又各自吃飯喝酒,就在這時,樓梯口那邊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埋怨聲,“三叔,這家酒樓我不喜歡,去對面那家吧!”
隨即又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訴苦聲,“我的姑奶奶,誰叫你頭腦一發熱,把錢全部分給要飯地,要不是我藏了那麼一點,不說進這酒樓,我們也得要飯去。”
“不是你說爹爹在金城郡,我才散錢的,誰想到爹爹竟把家安在開陽郡,這應該怪你才對。”
“算了,算了,先吃飯吧!我肚子可餓壞了。”
這兩個人說話很特別,聲音都不大,但在喧鬧的酒樓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堂裡頓時安靜下來,兩個夥計也心存不滿地望著樓梯口,想看一看,把自己酒樓看得比要飯的高一等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那年輕人的眼中卻閃過一道異彩,他笑吟吟把一個小二叫來,讓他在自己旁邊再擺上兩副碗筷,很快,兩人快步走了上來,他們倆都身手矯健,看得出是有武功之人,前面是個年輕女子,相貌平平。不過身材倒很不錯,腰間別了一個銀光閃閃的小*平底鍋,斜背一口長劍,顯得英姿颯爽,而後面則是中年男子,也配一把長劍,卻是愁眉苦臉。唯唯諾諾地跟在年輕女子身後,彷彿她地跟班。
不用說,這二人自然就是平平和林三叔了,自會西堡一戰後。林平平因殺敵勇敢,得到了二百兩黃金地賞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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