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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人們擁張的熱潮同步,無數長安的名媛貴婦也找出種種藉口來張府拜見張煥夫人裴瑩,談談孩子的教育方式、談談某種時尚的新款化妝,或者邀幾人同來張府呼盧喝雉鬥幾輪樗蒲,順便再不經意地表達一下丈夫對張尚書地景仰之情。
裴瑩始終表現出一種大婦地風範,無論是尚書夫人還是郎中之妻,她都熱情接待,但這種熱情就彷彿七十度的開水,有熱度而無沸點。
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幾名貴婦正耐著性子地坐在大廳裡等待接見,她們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依然不見主人地蹤影,若照往常,這種怠慢客人的情形是萬萬不會出現,丫鬟只告訴她們,夫人正有重要的客人,儘管幾名貴婦等得心急如焚,卻沒有一個人敢把它表現在臉上,在某種時候,女人的城府往往要比男人深沉得多。
今天裴瑩確實在接見一名特殊的客人,小客房裡,裴瑩腰挺得筆直地坐著,她目光冷厲,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在她對面,她的兄長裴明凱垂手而立。神情淒涼而充滿了悔恨,他將立裴明遠為家主繼承人的繼承書交了出來。
自從裴佑寫信告訴京中所有族人,家主早已把正式的家主繼承書交給了他。裴明凱便整天生活在一種極度恐懼之中,他經常在夢中被提刀來清理門戶的二叔嚇醒,被血淋淋前來追魂的父親嚇得不敢入睡,他********地不眠,身子迅速消瘦了,直到河北軍因裴明耀的擅自行動而導致大敗,裴明凱更是悔恨不已,裴家的衰敗就彷彿發生在****之間,甚至就源於他地一個念頭。
但比悔恨還要讓他痛苦不已的是怕死,一旦二叔返京。私改家主繼承書的罪名就足以使他在家廟中被處死,隨著大限之日的一天天來臨,裴明凱終於狠下一條心來乞求妹妹的幫助。
“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說我是嫡長子,從小便被族人視為下一代家主,為此我嚴格約束自己的言行,從不出去喝酒亂來,更不會以權謀私,敗壞我裴家的名譽。可就因為我腿腳不便,父親就不再考慮我立家主的可能,這對我是不公平的,難道我就願意瘸一條腿嗎?他竟忘了我的腿是怎麼瘸地。我這可是為了救三弟而摔斷的啊!”
委屈的淚水終於從裴明凱的眼中流出,父親的冷漠無情使他心中充滿了怨念。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裴瑩卻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自憐。
“我想知道,父親究竟是怎麼死的?”這是一直縈繞在她心中的疑問,她絕不相信父親會因為丈夫出兵河北而被氣死。
裴明凱撲通!跪下,他捂著臉哀哀地痛哭起來,“父親確實已經出現了迴光返照的跡象,可是我的腦海裡想全部都是家主繼承人,全然忘了父親不能再受刺激,父親問我是不是二叔已經兵敗。我一時糊塗便說有這個可能。父親一時激憤就、就去了。”
裴明凱拼命自己地耳光,放聲大哭。“我有罪,是我害死了父親!是我害死了父親!”
“夠了!”裴瑩氣得渾身發抖,果然不出她所料,父親是被大哥氣死的,她站起來,手顫抖著指著裴明凱斥道:“你給滾,我看著你就噁心!”
裴明凱的心一下子冷了,妹妹的絕情深深刺痛了他,他慢慢站起來,發狠道:“好吧!你們都要我死,我就死給你們看,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裴家敗亡地罪責吧!尚書夫人,或者可以稱你為未來的大唐皇后,只希望你在享受榮華福貴之時,偶然也能想起你那苦命地大哥吧!”
說罷,他慢慢轉過身,萬念皆灰地向門外走去,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時,裴瑩忽然叫住了他,“你等一等
裴明凱站住了,他已如死灰一般的心忽然又點燃了一線生機,只聽裴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人死不能復生,你這下半輩子就給父親守靈吧!”
裴明凱擦乾眼淚走了,裴瑩卻陷入了深深的苦悶之中,她放過大哥並非是因為心軟,而是她不得不考慮裴家的長遠利益,大哥若一死,二叔與四叔的矛盾必然尖銳化,裴家也將步入張家與崔家分裂的後塵,從此將真的走向衰敗,這絕不是她願意見到,在當前局勢下,裴家內部的團結遠遠要比內部分裂重要得多。
當裴家處於強勢之時,裴瑩是千方百計維護丈夫的利益,可是當丈夫地聲望日高,而裴家卻開始走向衰敗時,作為裴家地唯一嫡女,裴瑩不可能不考慮裴家的前途;而作為父親最心愛地女兒,她又怎能不考慮父親的遺志?
況且裴家的政治前途又和她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一旦丈夫真的登上九五之位,崔家將不可避免地重新崛起,那崔寧會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皇后之位?裴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