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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碰面,崔圓先是命大三司會審,隨後又以相國規格蔭蔣渙兩子,臨走時又責令禮部司郎中元載暫管禮部日常事務,處處高調,顯然是想把任命新禮部侍郎的主動權抓到手中,裴俊卻一直笑而不語,他知道崔圓不過是在造勢,他並不會因此就拿到這個職位,禮部侍郎的任命需內閣討論決定,也就是說至少要得到四票贊成,崔圓除了他自己以及王、楊二人的三票外,他還能得到什麼?自己也掌握三票,關鍵還是韋諤的一票,他會投給崔圓嗎?不會!所以只要把韋諤拉過來,這個禮部侍郎就非他裴俊莫屬,權力角逐的大幕剛剛拉開,他不急,讓崔圓先唱去。
馬車進了宣義坊,在離府宅還有半里地時,卻見三百騎兵護衛著女兒的馬車迎面行來,在馬車旁邊則跟著一身戎裝的張煥,他們見裴俊的馬車回來,立刻停下了車仗,張煥催馬上前向裴俊施禮道:“岳父大人,小婿特帶瑩兒去拜望我的母親。”
裴俊聽他終於改了口,心中著實高興,便捋須微笑道:“今晚最好你的母親也能出席,畢竟這是兩家的事情。儘管簡辦,但該有地禮數卻不能失。”
張煥答應,他行了一禮,正要離開,裴俊卻又叫住了他,他沉吟一下便道:“你可知道禮部侍郎遇刺一事?”
“小婿已經聽說。”
“這件恐怕也事關河西局勢。你早些回來,晚上我們一起商量一下。”
張煥點點頭,又忽然問道:“岳父可是每年都有去給韋諤拜年?”
“初一時明遠已經去了。”裴俊有些詫異,便追問道:“賢婿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煥笑了笑,便道:“若可能的話,我建議岳父再派明凱去給韋諤拜年。崔圓為了拿到禮部,很可能就會向韋諤妥協,以得到他的那一票,但只要兩個相國都有求於他。我想韋諤就不會那麼輕易答應。”
裴俊眯著眼笑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張煥道:“看來我確實要好好和你談一談。”
“去病!你過來一下。”車窗上,裴瑩纖秀而細嫩的手向張煥招了招,張煥加快馬速追了上去。
“你給爹爹說了什麼?”裴瑩的臉上笑得如一朵嬌豔的牡丹,她已經聽到了愛郎對父親地稱呼,掩飾不住的心花怒放。
“我說帶你去見婆母,岳父便讓我今晚也把母親接到府中。說到婆母,裴瑩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期望,張煥的母親可是二十幾年前長安的第一美人,是楚家的長女。聽說她出了家,不知道她是否會喜歡自己,雖然她也知道婆母的意見並不能改變什麼。但她還是希望婆母能真心喜歡自己。
“去病,你、你說婆母會不會不見我?”裴瑩有些緊張地望著張煥。
“不會,她很可能會見你,而不會見我。”張煥苦笑了一聲,母親外表柔弱而內心剛強。這極有可能。他這次也準備把母親接到武威去,沒有了張若鎬地照顧。把母親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長安,他實在不放心。
過了曲江池,一行人很快來了秋水觀,秋水觀還是沒有什麼顯著的變化,半舊的大門,油漆剝落的匾牌,除了幾段殘破地圍牆被修好外,去年捐得一萬貫錢幾乎沒有什麼影響。
一名士兵上前敲了敲門,很快,門吱嘎一聲開了一條縫,開門地之人還是那個黑瘦的女道士,她乍見外面站著這麼多士兵,不由嚇了一大跳,唬得臉都有點發白了,口中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直到看到張煥,一顆心才微微放下,便立刻擺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拉開了大門,觀主從去年到現在就幾次交代,假如去年那個大施主來了,必須要用最誠摯的笑容,要用最隆重的禮節,要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她,這就是秋水觀的三個最,人人都必須熟記。
張煥不敢怠慢,立刻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遞給黑瘦女道士,“請先把它轉給我母親,我就在外等候。”
黑瘦女道士接過信有些猶豫,她望著外面大群精壯計程車兵,這大門是開著還是關上呢?這時,她遠遠看見觀主在一群長老的簇擁下來了,這才對張煥友善地笑了笑,轉身送信去了。
“無量壽福,張施主別來無恙?”長得白白胖胖的觀主笑咪咪迎了出來,她似乎並不害怕大群士兵們,這也難怪,她眼裡只有錢,哪能再看到別地什麼?
張煥行了一禮,從懷中取出一張飛票遞給她道:“這是今年的五千貫香火錢,請觀主笑納。”
觀主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僵滯,去年可是送了一萬貫,今年怎麼變成五千貫,對一般人而言,心和手往往是互相配合,可這個觀主卻非同一般人,她地心中猶豫而且有怨氣,但下手卻一點也不遲疑,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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