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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李靜直撿著那盤也許炒了更好,卻被醃製成生菜的絲瓜吃了。其他的三個菜,只是看著,她都覺得想吐。
李靜自認已經給足了朱說面子,殊不知,本來就不擅掩飾自己情緒的她,那時不時的微微覷眉,以及那隨時似乎都要爆發的不耐,落在謝氏眼裡,儼然成了大戶人家的傲慢嬌蠻。
李靜也就是在吃食方面稍微講究一些(穿衣行路方面,她也被萬麒還有劉禪嬌慣地可以,不過,她自己不自知罷了),而且,如果不是有朱說、謝氏同席而食,她真要懷疑這頓飯,朱婷是故意噁心她才收拾成這樣的。
這次匆匆見面,李靜完全沒有把朱婷放在眼裡;朱母心中本就抵制李靜這個搶了她兒子注意力,讓她辛苦養大的兒子在終身大事上忤逆她的外人,見過她的容顏以及餐桌禮儀之後,對她的印象更加惡劣了三分。
偏偏這些,李靜絲毫沒有自覺。
喬戎留下了一張藥方,他們這次江寧之行也算告於結束了。
送行的時候,站在江寧的南城門外,朱說對牽馬站在秦廣與喬戎中間的李靜欲言又止,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李靜開始遊歷之後,沒有了固定的地址,她給朱說寫信倒是勤了,從初始的半月一封,到七天一封、三天一封,可是,朱說卻沒有辦法給她回信。
見李靜越發的心不在焉,秦廣就幫她馴養了一隻鴿子,讓她傳信。
可以得到朱說回信的李靜,不管是在山中還是鬧市,與朱說之間,信件日日不斷,沒有了紙筆,她就用樹葉刻字,自己還覺得浪漫有趣。只苦了看信的朱說,好幾次,對著什麼都沒有的樹葉,當成了李靜的惡作劇。不過,好在,那些樹葉,他也有精心收起來。
兩年的飛鴿傳書,兩人之間不僅沒有因為分離變得疏離,反而更加親暱了。最起碼,就李靜自己而言。
本就不拘古代禮法的她,與喬戎和秦廣一起,時常兩三日甚至四五日露宿山間,採藥、行獵,加上嶺南尚不開化又相對開放的民風,把她十幾年用理智積攢起來的禮法規範,都沖刷得淡漠了。
要不是惦記著朱說到了時間該到宋州迎娶她,李靜甚至喜歡上了這種頗似野人的生活,不捨得迴歸。
天禧二年的三月,髮型和衣飾都有幾分嶺南土著風姿的李靜、秦廣、喬戎三人,趕在朝陽升起的瞬間,頂著一夜露宿的青草煙燻,還有多日不曾洗漱的怪氣味,夾雜在一群一早進城的商販中間,踏進了應天府的城門。
幫喬戎把藥材送往醫館,李靜和秦廣兩人,策馬去了就近的山間別院。
沐浴更衣之後,李靜顧不得一身放鬆之後的倦怠,開啟了朱說飛鴿傳書的信件。
只是,滿懷期待展開的信件,卻沒有帶給李靜讓她雀躍的訊息。
原來,這兩年,朱說的母親一直催促著恢復他生父的姓氏,在遭到蘇州宗族的接連拒絕之後,朱說最終選了上表皇帝複姓。
這件事,李靜一直是不贊成的。
就算當年沒有感應到謝氏對她的敵意,朱說信中偶爾的欲言又止的苦惱,還是讓李靜察知了,她母親仍然想要把他與朱婷送做堆的意願。
如果兩人姓氏不同,又沒有血緣關係,即便會被親族詬病,憑著朱婷多年對謝氏的照顧,兩人成親,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可是,對於這一點,朱說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
他的意思是,雖然不論是朱家還是他生父的家族,都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但是,他的生命,畢竟是他生父給的,而他母親這麼多年,也就這麼一個堅持,他不想拂了母親的意願。而且,他母親答應他,只要這件事遂了老人家的願望,以後,他的婚姻,他可以自己做主,老人家決不再幹涉。
連李靜都知道這絕對是謊言,可是,朱說卻沒有看出來,或者假裝沒有看出來,甚至不惜把家務事弄得上了朝堂天下皆知,也要執意冠上他生父的姓氏。
李靜知道朱說的執意之後,為了怕不愉快,就沒有再勸阻他,甚至寫信給了劉禪,假如朱說的奏表被皇帝無視了,讓劉皇后幫他一把。
這封信,該是結果出來了。
而按照兩人最初的約定,結果出來之後,朱說便會到宋州前來提親。
可是,朱說來信卻告訴她,他要去一趟燕趙邊地,暫時不能到宋州來提親。
比起這個讓李靜失望的訊息,更讓她驚愕的是,朱說隨信附上他生父為他取得的姓名(李靜之前只以為朱說冠上生父姓氏就罷了,名不會改的)——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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