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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從人性的角度看,現代社會已使人們與疏離、孤獨、焦慮、甚至暴戾結下了不解之緣。男孩女孩到了青春期,骨子裡往往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這種格格不入,又摻雜著得不到別人的愛的失落和遺憾,當他們慢慢長大了,便時而傷感自卑,時而憤世嫉俗,但並不明白自己缺少了什麼,為何如此孤單。
於是一個突出的問題是,人好像總是活得不好,要換一種活法,那就獨身吧。按說,獨身者最大的困擾似乎是性和情,如果拋開稀薄的兩性之情不說的話(如果兩情相悅,也就基本上不存在獨身群體了),在道德鬆弛、意義消解的世界,兩性關係已變得如此隨意方便,你只要保持自身的冷漠,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學會做愛而不真正動情,在生理意義上,性的困擾很大程度上也可能拋開。
這不是一個事實嗎?
每一個“單身貴族”,不管是離婚者,還是從未結婚的人,至少在一定的時期內,都有某種嚴厲的關於“愛”的禁忌的故事,然而又像李白的抽刀斷水水更流,要知道,越是禁忌的東西,越是讓人無法忘懷。
秘密被儲存、被忘卻。無論人曾經有過怎樣的傷痛和溫情,無論你曾經如何反叛和滿不在乎,一個人,那自然呈現的共時性的孤獨,那從孤獨中升起的音樂,幽幽有如秋雨,就一聲聲、一聲聲地,老去了你的心。
獨身,就像失戀、離婚一樣,對整個社會來說,只是一種生活現象,而對每一個具體的人來說,則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故事。
固然,從不幸的婚姻中解放出來的獨身者,有了重新獲得抓住幸福的機會,但是,心理的失落,輿論的壓力,經濟、住房條件的改變,親戚網路和朋友關係的一時紊亂,極易使人在感到輕鬆的同時,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現實。
尤其是那些獨身女人,除了上述壓力外,還要在個人文化心理積澱的沼澤地掙扎,即使她各方面的獨立性都相當堅固,但還是無法成功地過一種完全自由的個人生活,不僅因為世界是以不同態度來接受她們的,更重要的是,她們無法越過設定在自己內心的重重障礙,因為從小接受的男女有別的教育,使獨身後的她們很難找到自己身上的“另一半”——還是那句話,女人的一半是男人。
獨身男人則不存在這個問題,他一直在尋找的仍然是男人的成長,而不是女人的互補。可以說,大多數獨身的男人,30歲之前,基本上是在女人世界裡生活的:先是母親,然後是女友。3O歲以後,似乎仍沒有可供男人成長的真實世界,因為他們在外面看到的,統統是些虛構與扮演著某種角色的男人。這時獨身,正好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健康豁達的自我洞察、自我改造的機會。
如此看來,獨身男女都處在“渴望男性”的同一心理狀態中,區別是獨身女人的追求往往以失敗而告終,等待她們的是歲月流逝,紅顏消退,孤僻乖戾,對生活充滿不平,直至仇視男人。
在北京的地鐵中,我偶然結識一位獨身的中年知識婦女,情趣高雅。她說午夜地鐵能給人一種莫名的寬慰意味,“我不喜歡娛樂場所的熱鬧,又害怕在冷冷清清的家中,受到某種東西的煎熬。”
一個人的孤獨啊!
週末情侶你很難判斷亞男這個人,就像難以判斷一件抽象藝術品的內涵一樣。亞男的外表當然一點也不抽象,人很豐腴性感,說她抽象是因為她腦袋裡那些奇奇怪怪的玩藝兒。
她曾幾次在公開場合揚言自己一輩子不嫁人。凡是聽她如是說的人沒有一個不哈哈大笑的,男同事都一致聲稱:她這種人打光棍,簡直是厚著臉皮佔據地球的一部分,以她的容貌氣質,最好嫁給外交官,能為國爭光吶。
其實,幾年前,亞男差點就嫁給了一位差點能做外交官的人,叫烏熱爾圖。
烏熱爾圖實際上是漢人,1976年唐山大地震時,淪為孤兒,在民政部門的安排下,被一對蒙古老夫婦收養,在呼倫貝爾草原上度過了整個少年時代,直至上北京讀大學,所學專業挺派,是國際政治關係。
亞男跟烏熱爾圖是同學,分別擔任校學生會的文娛部長和生活部長,平時,除了工作關係,兩人見面只是點點頭,偶爾問候一聲彼此也小心翼翼。然而,有一年暑假前夕,烏熱爾圖竟說要“租”她做他的女朋友。亞男覺得這玩笑開得太蹩腳了。
原來,烏熱爾圖的養母住進了醫院,養父來信說,她患的可能是肝癌,讓他趕快回去。養母曾說這輩子最後一個心願是給他娶一門好親。為了讓老人家放心,烏熱爾圖想“租”一個女朋友,帶到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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