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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也不光是牽扯了高太尉一人,便是鄭樞密也有干係呀……”在前往郡王府的路上,鄭仕元與並馬而行的安敬低聲吐出了他心中的擔憂之處。
事實上鄭居中很是嫉妒鄭仕元,尤其擔心鄭仕元日後超越了自已,說起來二鄭之間八杆子也打不著,不論是鄭居中,還是鄭仕元,他們都與鄭皇后不是什麼真親戚,把他們牽到一塊的是利益關係,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誰也不道破……鄭仕元這刻提到了鄭居中,也是擔心自已為周全安氏父子與鄭居中的矛盾激化。
安敬心念電轉,他可不似表面那麼‘單純’,對宋徽宗年間的事尤其精熟,史書上也無記載鄭仕元其人,倒是鄭居中是個名人,這人也是鄭皇后做貴妃時攀附過來了,互為表裡,各取所需……這趟事件高太尉拉跑了鄭居中,使得他在鄭皇后面前極沒面子,甚至愧見娘娘,萬不得已,只得預設了高太尉找替罪羊的做法。
鄭仕元自然清楚此節,他所慮者就是鄭居中為了洗脫他已身責任,而幫著高俅說話,如此一來安氏父子就不好過了,必竟鄭居中現任知樞密院事,是當朝赫赫的‘使相’,站在鄭皇后的立場上看,他還是個能重倚的人物,安氏父子又算得什麼?便是自已一力保他們兩個,卻又叫鄭皇后如何下臺?從而又得罪了鄭居中。
所以鄭仕元很為難,但是想一想安貞這些年跟著自已鞍前馬後的忠心效命,他也不忍‘見死不救’……
故此鄭仕元低聲嘆喟,對這個外甥安敬他也不是十分看好的,之前安貞也曾多次領他來過府上,事實上鄭仕元對輕浮的衙內沒什麼好印象,除了人生的過於俊秀之外,似無可取之處,至於吟詩作賦這年頭誰不會?
這一趟嘯風口中安敬的表現也傳入了鄭仕元耳中,便是皇后娘娘和靖國夫人也對其讚不絕口,以前倒沒想過這孩子還有這番本事,年餘不見,感情昔日的輕浮衙內轉了性嗎?這些看法還在其次,眼下讓他心煩的是館驛事件又如何善後,自已這番要得罪的可不是高太尉一人,還要加上鄭居中,甚至母儀天下的鄭皇后。
鄭仕元一臉的沉重,安敬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這刻又聽他不無所慮的道出了‘鄭樞密’之名,便知他在擔心什麼了,恍然間心下就有了計較,也就低聲的道:“……舅父明鑑,嘯風口遇襲一事當今聖上必要追究罪責,八百精銳龍武禁軍傷亡殆盡,國母險遭不測,若無一個說法,護鸞駕出京的高太尉又如何辯得清楚?文恭以為,高太尉拿樂壽知縣問罪,實是包藏禍心,試想,樂壽本為河間治下,樂壽知縣既負其咎,河間府又如何自處?七品知縣位卑人微,拿來替罪似合乎情理,但其罪一擔由地方承擔,那侍衛軍豈不是完全置身事外了嗎?侍衛軍既無咎無責,高太尉自無擔責之理,反是樂壽負咎,河間府便等若間接承擔了罪責,以此定論,我父親縱難逃大禍,只怕舅父也有口難辯,反倒是臨陣畏逃的高太尉皮毛不損,此移禍之計不謂不毒。”
一語驚醒夢中人,鄭仕元眸光驀地轉亮,心叫好險,侍衛軍不擔此責,河間一府自難逃其咎,必竟嘯風口在河間府治內,表面上看這高俅似在拿樂壽安貞替罪,實則是要把河間府一併塞進去,其用心忒也歹毒!
轉過頭,鄭仕元定神打量了一番從容有度的安敬,心下更慰,微頜首,此子果不同於往昔,年餘不見他竟似變了個人一般,尤其神態間的輕浮盡去,代而起之的是一派悠容,想想他於館驛之內對抗侍衛軍陸敬武的那個場面,怕也是相當精彩吧?不曾想過,我那個從妹居然有這麼個兒子,其父安貞有膽有謀,有勇有識,這安敬果也不差,虎父無犬子,適才一番話更是入情入理,細微處便是自已也不曾料及,此子非池中物啊!
安敬也會套近乎,明知鄭仕元不是自已的親舅舅,但他這時口稱‘舅父’卻無形中拉近了二人的關係,對此鄭仕元也心下默察,不但沒有小覤他,反而暗贊他心思靈巧,看來嘯風口關於他的傳言也是真的了……
“那陸敬武雖為一介武夫,卻也是有品秩的官員,又是高太尉的心腹,這趟娘娘駕前分說,只怕那高太尉要據‘理’力爭,館驛中你又拔刀相向,自是理屈,鄭樞密若附高太尉一言,唯有舅父言微,你道如何?”
安敬微微點頭,神情卻是不變,一路上人聲嘈雜,男女老幼皆望著這行在府衛軍士護衛下的官員,鄭仕元他們倒是司空見慣,不以為怪,但與其並馬而行的安敬還是個生面孔,不知此子為誰?竟與鄭大人並行?
那陸敬武還在後頭,雖也騎在馬上但一付垂頭喪氣的模樣,非是葉子甲表明了他的身份,還當他是賊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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