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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敬於此時也大喝一聲道:“陸大人切莫自誤,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拿人,某等不服……河間府鄭大人馬上便至,安文恭便與陸大人去皇后娘娘駕前辯個事非曲直,若娘娘治罪我父子,某亦無話可說……諸軍士且慢動手,休要自相殘殺,須知娘娘查清了事實,怪罪下來你等可吃罪得起?陸大人,三思之,後果你當知曉……”
“好個靈牙利齒的小賊,弓弩手聽令,先與本官射殺此獠,梟其首者賞錢千貫,違令者軍律論處……”陸敬武是橫了心了,他正希望安敬這般硬抗呢,正好藉口殺了他們,再把嘯風口的那些責任推在他們身上。
已經上了館驛圍牆張弓搭箭的眾軍士聞令都不再猶豫,振臂開弓、箭出……嗖嗖嗖,數十箭羽直取廳前立身的衙內,一場衝突至此已無可挽回……鄧懷斜身一側,高喝一聲,“周全衙內……”他當先揮刀,似車輪般激舞起來,磕的箭羽四下飛濺,安敬身後的高鶯美身形微晃,就擋在了他身前,長劍不知何時來到手中,點顫間,銀練驀地佈滿周遭數丈方圓,遭她磕回的箭羽卻不亂飛,竟遁著來向倒射回去,蹲了一牆的弓弩手還沒搭上第二支箭,就一通慘號的全數中箭落到了牆下去,這一幕簡直看傻了所有的人,陸敬武不由大駭。
此際,館驛外長街上的老百姓驚慌的四下奔走,亂成一團,尤其牆上那群弓弩手的摔落,更把局面搞的一團糟,而院落中的龍武軍只是幹喊著不敢衝,因為高寵已然步下前階,將他那杆虎頭鏨金槍執於了手中……
這萬人敵的殺神在嘯風口留給人太深的印象,此刻寒著一張臉,虎目中迸射出森寒殺機,叫人膽喪魂飛。
“反了,反了……快派人調兵,速速通傳河間府尹,館驛的樂壽知縣安貞父子造反了,要殺娘娘……”陸敬武生恐局面不夠混亂,心忖,待些時候調來重兵,圍剿了這十餘人等,自已便可高枕無憂矣,嘿……
他陰森森的眼神瞅著安敬不由露出一絲奸笑,而安敬鋼牙一咬,斷喝道:“高寵,擒賊擒王,勿傷無辜……”
“喏……”高寵正躊躇如何出手呢,聽聞衙內口令,頓升明悟,手中槍桿一抖,身形驀地標前,擋在他與陸敬武之間的眾龍武軍士,卻象枯枝敗葉不堪狂風吹拂一般,紛紛四下散落,摔的天昏地暗、七葷八素。
“啊……”陸敬武驚呼一聲,還未抽出肋下佩劍抵擋,虎頭鏨金槍的槍尖已挑飛了他的頭盔,高寵揉身跟至,大腳一伸正踹在陸敬武的小腹,身形頗為肥壯的陸大人應腳摔出,下一刻明晃晃的槍尖已然點在他喉間,冰寒殺氣透體而入,陸敬武雙腿一抖,當時就把騷尿噴了一褲襠,閉著眼尖叫一聲:“我命休矣……”
高寵一出手,便把所有的人都鎮住了,給他崩倒在地的十數人灰頭土臉的都忘了爬起來,個個驚呆當場。
“河間府鄭大人到……”館驛外一聲唱諾,外間便是一陣騷亂,內裡對陣雙方卻都鬆了口氣,那虞候馬泰立即喝道:“龍武軍士且退下,莫要害了陸大人性命……”他怕惹急了高寵,一槍透穿了陸敬武的喉嚨……
安敬此時劍眉挑了挑,心下又開始計算下一步棋的走法了,鄭仕元也算是自已的孃家人了,沒有偏幫高俅的道理,另因鄭居中也與蔡京、高俅等人有隙,藉此機會整一下高俅,老鄭是絕不介意的,這趟戲有看頭。
在他身側的高鶯美心下卻泛起異樣感覺,只看衙內從容之態,似早算到此刻的情景,自已好象給他耍了?
鄭仕元,字廷石,淮南人,非滎陽鄭氏,自後唐五代,滎陽鄭氏漸漸凋零,勢不如前,世族子弟散於天下各處,再無盛唐時名氣……不過鄭仕元極有心智,政和初鄭貴妃冊封皇后,他便知機會來了,攜十萬貫金珠入京尋沂國公鄭紳來‘認親’,看在十萬貫金珠的份上,‘國丈’鄭紳也要認了這門親的,隨後鄭仕元便在河間修了鄭氏宗祠,歷時數個月,宗祠始落成,沂國公鄭紳便把荒陋的祖祠廢去,盡數遷往河間府……歲末,鄭紳以‘外戚不幹政’之由自請出汴京,回河間‘老家’頤養天年,徽宗大悅,更贊‘老丈人’之德性,實是‘戚之楷模’,當即也就加封鄭紳為‘河間郡王’,食俸若干……郡王鄭紳至此便來到河間府當了土皇帝。
都說‘天下鄭氏出滎陽’,河間郡王鄭紳這一支顯然與‘滎陽鄭’毫無瓜葛,但其時鄭女貴為國母,鄭紳‘一支鄭’就顯貴無比了,這無疑是光宗耀祖的無上風光,然本系世族人丁不旺,鄭紳正為興宗盛族之事而苦惱之際,河間鄭仕元就來認親了,更獻上大興宗祠以聚宗親的妙計,以此造成較大的影響,散於各州府的‘鄭氏’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