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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一筆勾銷。
第14節:待遇(13)
好在馮國富還算想得開。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張柏松早不是當年的張柏松,不僅級別跟你一樣,而且位置比你重要得多,你怎麼能老以伯樂自居呢?如果說當年他下去做縣委副書記是你玉成,此後做縣委書記,你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到了升任副市長,已經完全與你無關。設身處地替張柏松想想,他都那麼顯赫了,你還要求他用過去那種口氣稱呼你,跟你說話,他做得到嗎?就是他做得到,你又心安嗎?
想開了,馮國富也就心平氣和了,說:“政府工作好搞,隨便叫個人搞就是了。正是不好搞,才請你這樣的能人擔當大任,讓你盡展才華。”張柏松打著哈哈道:“我什麼能人?國富兄這是表揚我了,我是被逼上梁山,退無後路,硬著頭皮也得死撐著。”
張柏松話說得這麼無奈,換了別人,還以為這個副市長是有人拿著槍頂著他後背,迫使他就範的。其實他是在炫耀自己的重要,彷彿離了他,太陽都會失色。馮國富在組織部待得長,太瞭解現在的官員,說是組織上栽培出來的,其實組織上並沒真正栽培過誰,幾乎都是他們自己拳打腳踢,上下求索,才如願加冕的。包括張柏松頭上副市長的帽子,雖是他運氣不錯,然而運氣還得靠力氣促成,沒有力氣,運氣也會稍縱即逝。因此他那種聽去有些無奈的口氣裡,更多的是一種自鳴得意。人都是這樣,得意的時候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那些倒黴蛋,還沒資格這麼說話呢,即使故作灑脫說這種話,也顯得沒有底氣。
隨便聊了幾句,張柏松問道:“國富兄有什麼事嗎?”馮國富還是那次跟小丁說過的話:“沒什麼要緊事,主要是向你問聲好。”
“謝謝國富兄的問候!”張柏松朗聲道。他是個明白人,馮國富兩次打去電話,絕不僅僅為了問他人好。到得這個位置上,就會有這方面的體會。在張柏松的印象裡,沒有哪天沒人以各種方式向他問好的。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些人並非真心問他人好,而是在問他手裡的權好。張柏松於是又問馮國富道:“那次要呢?說說看,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馮國富說:“電話裡不說了,還是下次到政府去向你當面彙報吧。”
“到政府來就免了,我難得在政府待,你來了也不容易碰上。我看這樣吧,下週有一個政府領導與政協委員見面會要在你那邊召開,到時我去你辦公室看你。”張柏松說,“當然別的問題我沒能力解決,如果是票子的事,多少還想出點辦法來。”
地方上的問題看上去千頭萬緒,說穿了也就是兩個問題,一個是帽子問題,一個是票子問題,誰有本事解決這兩個問題,別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比如各級政府,這工作那工程,這事業那中心,其實沒哪一樣離得開票子兩個字。正是基於這個道理,馮國富才覺得這兩個字有些沉重,不容易出口,想另擇良機,當面向張柏松提要求。不想張柏松輕輕巧巧就將這兩個字吐了出來。馮國富暗想,張柏松之所以能舉重若輕,原來是他本人有分量。相比之下,自己覺得那兩個字沉重,正是因為自身分量不夠。
馮國富正在浮想,張柏松又開了腔:“我是國富兄扶上馬,才走到今天的,卻苦於一直未曾給你辦過什麼事,你能給我機會,我自當盡力而為。”
這話不妄,聽上去也挺生動,馮國富心裡卻有些不好受。過去投桃,是等著今天人家報李,也顯得太沒格調了。
然而事到如今,馮國富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張柏松能送票子上門,自己再弱智,也不能弱智到跟票子過不去。放下電話後,他就出門,走進黃主席辦公室,說了找政府要錢購置新車,然後退掉組織部的小車和司機的想法。黃主席說:“財政那麼困難,幹部基本工資都不能按時發放,拿得出錢給你購車嗎?”
馮國富沒說張柏松已做出承諾,只說:“我去想想辦法吧。”
“那我讓劉秘書長擬個報告,交到你手上。”黃主席表態道,“你想法弄到的票子,以後購回新車,歸你專用。”
馮國富說:“那黃主席說話算話喲。”心裡想,我不為自己專用,給你操這份閒心,我吃飽了撐得發慌?
六
張柏松所言不虛,過了一週,果然有一個政府領導和政協委員見面會在政協召開,他代表政府出席會議。會議內容跟馮國富分管工作無關,他沒有參加。但馮國富知道張柏松到了會上,自己便什麼地方也不去,拿著劉秘書長擬好的經費報告,在辦公室守株待兔,靜候張柏松。
等到快十一點,會議還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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