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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副書記比副縣長的位置自然更加重要。好多人在縣裡做上多年副縣長,連縣委常委都進不去,就別提做副書記了。副書記顯然是個很關鍵的臺階,只有做了副書記,才有可能做上縣長和書記,甚至進步到更高的層面上。張柏松正是上了這個臺階,才有了以後的機會。三年不到,那個縣裡又出了腐敗窩案,原來的班子一鍋端,書記縣長無一倖免,張柏松又揀了一個落地桃子,做上縣委書記。幾年後市裡班子調整,得依據年齡學歷和資歷,選擇條件合適的人才進班子。就像給張柏松量身定做的衣服,這些條件他剛好吻合,又有馮國富和楊家山在後面照應,也就順理成章到市政府做了副市長。
有這麼一層關係,去找張柏鬆解決一輛小車,他又在政府分管財稅,應該不在話下。馮國富便拿出幾大家內部的電話號碼本,去撥張柏松的手機,卻怎麼也撥不通,只好打到市政府秘書科詢問。原來張柏松出國考察去了,還得一個星期才回得來。
一個多星期後,馮國富再撥張柏松的手機,開始老佔線,後來終於撥通,接電話的卻是張柏松的秘書。馮國富說:“是小丁吧,讓柏松接個電話。”
張柏松是年初上任副市長的,當時馮國富還沒離開組織部,他特意去看望過馮國富,此後因忙碌,便很少接觸,小丁也就不熟悉馮國富的聲音,只是聽他口氣不同,不稱張市長,而直呼柏松,才不敢怠慢,說:“您是誰?”
副市長是實權派,實權派的門檻就是高,打個電話,都有秘書擋駕,哪像自己這個所謂的副主席,連小車和司機都是人家的,更別說秘書了。馮國富心裡灰著,嘴上說:“我是政協馮國富,柏松在旁邊嗎?”
小丁不熟悉馮國富的聲音,對他人卻並不陌生。領導秘書都是人精,又時刻不離領導左右,對官場當然頗有研究,誰背後靠山硬,誰是做搭頭搭進班子的,誰正處於上升趨勢,誰已開始走下坡路,自是爛熟於心。尤其是幾大家班子成員,每個人的來龍去脈,更是如數家珍。小丁的口氣也就柔和多了,說:“哦,您是馮主席。張市長正在向省政府領導彙報工作哩,暫時接不了電話。是有話我轉告,還是他彙報完工作後,給您打電話?”
馮國富說:“他忙,別給我打電話了。也沒什麼要緊事,主要向他問聲好。你只告訴他,我給他去過電話。”
不要人家打電話,又讓丁秘書轉告去過電話,這不是矛盾麼?原來潛意識裡,馮國富還是盼著張柏松打這個電話來,這樣才顯得自己有面子。想當初,張柏松挖空心思套你近乎,將你當做大樹來攀爬,現在他發達了,給你打個電話,也是應該的嘛。
可左等右等,等了好幾天,也沒等來張柏松的電話。馮國富心裡恨恨的,暗想就是再忙碌,打個電話要得你多少時間?這個張柏松,怕是把過去的發跡史忘了個乾淨。轉而又想,張柏松也許不是這種人,大概是小丁忘了轉告。不知者無罪,如果是這樣,還不好責怪人家。轉而想領導秘書都心細如絲,小丁不會忘記轉告的,肯定是張柏松應酬多,一來二去,記不起來了。人的位置不同,記性的好壞自然也會隨之發生變化。過去自己待在常務副部長位置上,不也經常被人埋怨記性不好麼?何況是你求人家,不是人家求你,你憑什麼要求人家有那麼好的記性?
馮國富想通了,心裡好受了些,又撥了張柏松一次電話。算他有運氣,立即就通了。馮國富心裡不禁一喜,這個開頭不錯。自然又是小丁接的電話,一聽是馮國富,說:“省裡領導剛剛離開楚南,張市長正準備抽空給馮主席去電話哩,不想馮主席先打了過來。我馬上去請張市長。”
這話馮國富聽著舒服。不管小丁所說是真是假,他是給了你面子。真話如果僅僅是真話,還不如假話管用,假話至少有一個好處,不鬧心。
張柏松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國富兄好!前次你來電話,我沒及時回覆,真是對不起。你是清楚的,政府工作不好搞啊。”
馮國富心裡又不自在了。過去張柏松總是把他當做伯樂,口口聲聲呼他馮部長,顯得恭敬而又謙卑。現在自己不再是馮部長了,你叫聲馮主席,也虧不到哪裡去呀。以兄相稱,聽上去隨便,卻抹去了馮國富伯樂的身份,將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