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鏗鏘,詞藻華麗,卻遠不止於聲律,可謂思接千載,內容廣博,含義深遠,蘊涵了不少人生的大仁大義,大智大慧,大悲大憫。馮國富每每掩卷體會,但覺意味綿長,無以釋懷。
第8節:待遇(7)
正在嘆惋,聞得有人敲門,馮國富只好放下冊子,回到桌前,說了聲請進。
門開了,原來是周英傑,身後還站著一位中年男人。
馮國富重又起身離座,將二位讓到沙發上。周英傑將中年人介紹給馮國富,說是佛教協會秘書長朱崖先生。
馮國富立即笑起來,眼望朱崖,朗聲誦道:“河對海,漢對淮,赤岸對朱崖。鷺飛對魚躍,寶鈿對金釵……”
周英傑有些意外,說:“《聲律啟蒙》到馮主席手上的時間並不長嘛,竟已爛熟於心,連朱秘書長的大名都能對號入座。”
“不是馮主席對號入座,是我的小名確實出自於馮主席剛才所吟的對句裡。”朱崖很是驚喜,“先父最喜歡的書,就是咱們楚南先賢的這本《聲律啟蒙》,一生未曾離過手,能倒背如流,我出世時,他便特意用書裡的句子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人說知音難覓,今天知音不是走到一起來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了一陣《聲律啟蒙》,馮國富才轉換話題,問朱崖道:“我孤陋寡聞,以為佛教協會里的主席和秘書長們都是高僧,怎麼朱秘書長看上去,彷彿跟我等俗輩並無二異?”
朱崖立掌於胸,來了句阿彌陀佛,說:“在下原本就是佛門俗家弟子。”
周英傑也替他解釋道:“楚南佛教協會成立之初,主席、副主席和秘書長都是出家高僧,後考慮協會要經常跟俗世打交道,改選時才換上了朱崖先生。在外行走,俗家弟子畢竟要方便些。”
馮國富暗想,出家人虔心向佛,自然得遠離塵世,怎麼如今的佛家弟子身處三界外,卻心繫五行中,老想著在外行走?不過馮國富只是心裡這麼想想,嘴上沒說什麼。
周英傑當然不是陪朱崖來討論《聲律啟蒙》和佛教協會機構問題的,趁馮國富正沉吟的當兒,忙說:“朱秘書長來訪馮主席,有重要事情彙報,還請馮主席多給予支援。”回頭示意朱崖,要他開言。
從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位置上下來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面前說這種請給予支援的好話。在別人那裡,這話確實再也平常不過,可到得馮國富耳裡,卻音樂般動聽。馮國富眼前閃了閃,就像癮君子聞到久違的煙味,只覺身上一樣沉睡多時的什麼東西忽然被啟用了,連血管都發起脹來。過去有人要馮國富給予支援,不是支援別的,無非是支援一頂烏紗帽。烏紗帽不要紗縫,不用麻制,卻不可能像紗縫麻制的帽子那樣進行大批次生產,屬於緊俏物質,永遠供不應求。因此那些找馮國富支援烏紗帽的人,也就一個個情切切,意綿綿,努力弓著背脊,彎著腰身,將那低得不能再低的腦袋呈上前,以便你往那腦袋上扣烏紗帽時順手些。面對低垂著的腦袋,馮國富的自我感覺不用說便格外奇妙,每每要端端架勢,拿拿派頭,一副施捨者的姿態。
也許是習慣使然,這天聞得給予支援幾個字,馮國富下意識硬硬脖子,豎豎腰身,就要擺出過去擺慣了的模樣來,猛然覺察到這裡並非組織部,才漏氣的皮球一樣,身上一陣疲軟,悻然道:“我還能支援朱秘書長什麼嗎?”
朱崖說:“咱們佛教協會會址最近做了一次翻修,現已完工。協會幾位領導商議,想利用這個機會,徵集一些楹聯,以裝飾會址。”
周英傑也補充道:“就是設在城外紫煙寺裡的佛教協會會址。”
真是小題大作,這麼一件虛事,也要給予支援,害得馮國富白激動一番。轉而又想,做了政協副主席,還想理上好多實事,恐怕已不太現實,人家能拿些虛事來跟你商量,已是看你天大的面子了。馮國富也就敷衍道:“這是好事嘛,佛門聖地,就應該有些妙聯佳對陪襯。我舉雙手贊成。”
朱崖說:“馮主席不僅贊成,還得親自領導。”
徵集楹聯也要領導,實在有些虛張聲勢。馮國富說:“怎麼領導?”
“我和周主任斟酌過,若想徵得上佳楹聯,恐怕得花些力氣,當回事來做。”朱崖說,“我們打算成立一個徵集楹聯活動領導小組,下設負責具體事務的辦公室。領導小組當然得由市裡有關領導和楹聯界名流組成,這樣才有號召力。馮主席是詩詞楹聯協會的直管領導,我們想請您擔綱做這個領導小組組長,還請您能夠賞臉。”
佛門屬於清靜之地,佛教協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