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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司機跟領匯出門,一切得聽領導的,領導何去何從,完全用不著請示司機,申明理由。可馮國富還是編了藉口道:“昨晚市常委值班室來電話,說今上午九點市中心學習小組集體學習,幾大家領導都得參加。”
陳靜如很快把東西清理好,又稍事洗漱,兩人就出了門。到樓下大廳等了一陣,還沒見申達成下來,馮國富只好回身上樓去叫他。在門上敲了幾下,申達成才來開了門,臉上陰著,嘴裡嘀咕道:“說好今天還有活動的,突然變卦,董主席找不著我們,肯定急得什麼似的。還有周部長,人家那麼熱情,走時也不照個面,辭個行,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嘛。”
第79節:待遇(78)
這個道理也太淺顯了,馮國富身為領導,還用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司機來開導?馮國富知道申達成肚子裡的那點小九九,無非惦記著那些還沒有到手的好處。申達成跟領導跑得多,清楚下面的會議都有禮品,而且價格不菲。他們又是周英傑親自請來的,沒來時他左邀請,右催促,臨走自然不會虧待你,一個像樣的紅包絕對會打發的。申達成本來就是衝著這些好處來的,現在不聲不響地走掉,該拿的沒拿到,這趟楚寧豈不是白跑了?
馮國富當然犯不著點破申達成,也沒必要做別的解釋,只冷冷道:“你如果要留下來,我也不好勉強你,去楚南的公共汽車多的是,我用不著擔心得走路回去。”扔下這句話,便轉身下樓,真和陳靜如提著行李,從容邁出大廳,往大門口走去。
馮國富的話聽去平淡,分量卻已夠重的了。申達成迫不得已,只好趕緊行動,下樓到坪裡開了車追過去。馮國富卻不理睬他,繼續目視前方,只顧走自己的。申達成提了車速,將車橫到前面,下車提過陳靜如手裡的行李,塞進尾箱,又開了車門,把他們請上車。
出了這麼個小插曲,一路上車裡氣氛便顯得有些沉悶。倒是申達成大度起來,主動找話跟馮國富搭訕。馮國富其實並沒真生氣,如果真跟一個司機生氣,那也就顯得你小肚雞腸了。只是馮國富太瞭解單位的司機了,有時你不耍點態度,把話說得重一點,這些當司機的還真容易忘記自己姓甚名誰,好像沒有他們,不僅小車輪子轉不起來,連地球都很有可能停止轉動似的。
現在見申達成轉變了態度,馮國富心想這小子還算是個明白人,知道他一個小小司機,跟領導鬧,畢竟沒他什麼好處。也就不好過於冷淡他,問道:“刀郎的帶子還在車上吧?放一本聽聽。”申達成說:“刀郎的帶子肯定是要備著在車上的。”啪啦一聲,將一盤帶子插進車頭的音響裡。
刀郎的聲音很快在車裡盪漾起來。這聲音低沉渾厚,與眾不同,容易讓人往心裡去。這回是支老曲子《送戰友》,被刀郎一唱,又是另一番韻味:“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路漫漫,霧濛濛,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分別兩樣情……”
聽得馮國富笑起來,說:“要踏征程,最好不要戰友來送,不然今天我們也得默默無語兩眼淚了。”申達成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才不那麼容易動感情呢。”馮國富說:“不動感情,又哪來的兩樣情?”心下暗想以往下縣,縣裡領導至少得送至縣界邊上,然後下車握手,依依揮別,弄得難分難捨,哪像今天落荒而逃,彷彿在縣裡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似的,這才真可謂一樣分別兩樣情啊。
不覺走了個把小時,到得一個小鎮上,見路邊有家米粉店,三人下去吃早餐。剛好董主席的電話打了過來,說:“馮主席你們怎麼走啦?我正在到處找你們吃早餐哩。”馮國富道過歉,把上午市委中心小組召集學習的話給他說了一遍。董主席說:“一定是我昨天沒陪好,你們不滿意了。周部長要狠狠批評我了。”馮國富說:“昨天有你陪同,我們玩得特別開心,昨晚我已如實告訴了英傑。”
米粉很快端上來,周英傑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馮國富又拿剛才的理由給他做解釋。周英傑一個勁地抱歉:“真對不起老領導,不巧這幾天礦山出事,害得我沒能全程陪同您和陳姐。又讓老領導空著手回去,這可是我不可原諒的重大失誤。都怪我考慮不周,只好下次補禮了。”馮國富說:“要你補什麼禮?在楚寧,你的禮數已夠周到的了。”
放下碗,重新上路。進城後,申達成問馮國富,是不是直接去市委。馮國富故意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說:“先送我們回家吧。都快十點了,反正趕過去也是遲到,乾脆請一上午假,下午再去學習。”
不一會兒,車子進了水電局。馮國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