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光年的距離。他在那頭我在這頭,井水不犯河水。一個小時之前那首《洋娃娃和小熊跳舞》,那場沒有中心思想的對話,那些暖意融融的微笑,通通都像幻覺像夢境,一覺醒來之後就開始像潮水一樣後退遠離。
突然有一點點沮喪,沮喪自己為什麼不是那種會發光的人類,那就有資格和那些讓我仰慕的優秀人群站在一起了。
可能是一直在“你看看誰誰,他比你怎麼怎麼”的句式中長大的緣故,我總是很小心的繞開那些太過優秀的人,以免自己可憐的自尊心一次次的零落一地。
——你看出來了嗎?是的,我駱小白,是個驕傲的自卑鬼。
我從小就不是個聰明的小孩,剛開始上小學的時候做十以內的加減乘除都可以做得磕磕絆絆,寫字永遠會丟一個偏旁或者多幾道筆劃。小學一年級期末考後開家長會,班主任甚至惡毒的建議我的爸爸媽媽帶我去醫院檢查一下智商。
因為那一句話,我用比其他人多十二分的努力放在學習上,其他同齡小朋友在看電視的時候我在做算術,其他同齡小朋友在玩遊戲的時候我在抄生字,其他同齡小朋友睡覺的時候我在預習明天的新課文。
可是即使我那麼努力,我的成績還是提高得很慢,直到六年級第二學期時才像忽然到了收穫的季節,成績大幅提升。升學考我考了全班第二。——可是這樣的提高來得太晚,那個懷疑我弱智的老師甚至沒來得及意識到我的改變。
我們都是孫悟空(3)
升入初中後雖然沒像小學時那麼慘了,可是我依然屬於那種在中下游徘徊的學生——雖然,我已經非常非常努力了。
感謝中國的教育體制,我用最笨的題海戰術,死記硬背,成績終於又慢慢趕了上去。再加上中考時運氣好超常發揮,爆冷門考了個高分進入現在這所省重點——可是這也註定我越加深重的自卑感。
能進入這所重點高中的大多都是又刻苦又聰明的人,善於讀書,像我這種的,少之又少。進校第一次摸底考試後我就知道了自己和他們的區別——我甚至比買進來的那幾個同學還低了十幾分。
也許是自尊,也許是自卑,也許是我不習慣重點高中同學間的那種“相敬如冰”,我總是穿暗色系的衣服坐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無聲無息,獨來獨往。在學校裡的我就像一株安靜生長的冬青,沉默不語。出了學校之後我才稍稍像個正常的十七歲少女,偶爾喜歡逛逛漂亮的襪子店,買各種各樣的襪子。那是我唯一喜好和唯一的驕傲——我喜歡用襪子做些小娃娃,它們都是我的寶貝,各個喜氣洋洋靈氣十足,可是它們沒有辦法幫我在高考的時候加分。
我沒有想過和林安頓還會有交集,並且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
那是六月的一次常規月考,我的數學又創紀錄的考出了我們數學老師在這所重點高中執教以來的最低分——9分!猜的十道選擇題只對了兩題。
我永遠忘不了當時任數學科代表的顧達報出我分數時突然停頓的聲音和遞向我的那道驚詫眼神——“駱小白……9分。”——顧達是我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也做了我三年的班長和數學科代表,我和他的相識沒有任何懸念。
原來都各自低著頭抓緊時間做題的我的同班同學同時默契的抬頭看了我一眼。沒人能明白那一刻我有多麼窘迫。我在座位上無助的只能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一下課我就衝出了教室,一個人躲在女廁所的隔間裡,鎖上門,好像這樣就可以把所有異樣的眼神關在門外。
一個人在臭氣熏天的小隔間裡站了四十分鐘,什麼也不想只是不停的默唸“駱小白,比這更糟的情況你都遇見過不是嗎?不要害怕”,不停不停的默唸,直到心情慢慢平復下來,我才走出隔間回教室。
那時候時值放學,教室裡亂哄哄的一片。我看到我的座位旁邊圍了一群人,我完全聽不清他們七嘴八舌的在說些什麼,我只知道他們的嘴唇不停的開開合合,我只看到顧達站在他們中間,手裡拿著我“9分”的數學試卷。
他們這些天之驕子一定從來沒有見過考得那麼低的試卷,他們是在驚歎怎麼能有人笨到一百五十分的試卷能只蒙對“9分”吧?
我像一頭暴怒的沉默的小獸,衝過去從顧達手裡搶回自己的試卷,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只胡亂往書包裡一塞就跑出了教室。
我跑出學校,拐過一個路口才放慢腳步,沿著學校南側圍牆一路漫無目的踢踏踢踏地走,手指滑過一格一格的鐵欄杆,翻出“砰砰”的沉悶的聲音。旁邊的胡楊樹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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