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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便偏頭問她,“可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這兩天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並沒有。”
“那可是看戲看得想掉眼淚了?”
黛玉笑道,“莫要取笑我。那荊釵記雖說慘些,但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她心裡一動,素來都知道寶釵看書多,很有見地,倒不妨看看她是怎麼看的。
“不過是想起前兩日才寄了家書的寶玉來罷了。現在他想必已經進了災區吧?都說這一年全國各地受災,朝廷派了賑災的官員不說,還要再派一個王爺監察。想來不過是兩個緣由,一是災情太重,二是賑災的官員不讓人放心。不論是哪種,情況必然是嚴重得很,我們這兒卻是不當一回事,日日擺宴席、唱戲……”
寶釵詫異道,“顰兒今日竟關心起國家大事來!”
“難道我關心不得麼?寶姐姐想說這是男人的事情?”
寶釵忙道,“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雖說這國家大事確實不是我們閨中女兒能管得上的,但有些東西,我們女兒家是真該知道。”
一邊說,她一邊轉過頭看湘雲。湘雲見她和黛玉說話,已經轉身拉著尤氏說話去了,不過問還有些別的節目沒有,畢竟老太太說是要樂上一天的。
寶釵不由笑道,“看雲妹妹那樣兒,才是標準大家小姐的範兒呢,不過是自己樂自己的日子,別的什麼都不管的。”
但見其他姐妹都有事情,或者和別人說話,或者安靜的吃東西,聽別人說話,各有各的樂子,整個席面上都鬧騰得不成,並無人注意她們這兒,她也就放下了心,拉了黛玉出門來,走到了後院裡面去。
黛玉也就隨她,跟著她出了門。
見四下無人,寶釵方叮嚀道,“好妹妹,你怎麼就忽然說出這話來,幸而是我聽到了,若是別人聽到了,豈不是掃了大家的興頭?”
黛玉嘆了一聲,“不過是心有所感罷了。便是當真說給大家聽,又有誰在意這些呢?”
寶釵半晌不說話。
只是聽說受災罷了,又不干她們的事,在寶釵看來,她們衣食無憂的,實在犯不著考慮這些。甚至她還聽說,這災年之時,也是極好做生意的,只看把握得準不準罷了。可惜她到底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雖然從小學著看看賬,真要談正經買賣,總是不通的。
現在的薛家也不過就是經營祖上傳下來的那些鋪子罷了,反要受災年的影響。寶釵自己不懂,不敢輕舉妄動,自己那哥哥,母親和她又放不下心,也只得如此了。
不過,聽黛玉的話,卻是和賈府的興衰有關了。這倒是要好好想想的。只不過,想了半天,寶釵倒笑了。
“妹妹這兩年不落淚,才說好些,倒又傷春悲秋起來。那些災區災民你可見了?就這樣擔憂起來。朝廷既然派了人去,自然就能好好安排。我們在這裡,吃的喝的,難道就不花錢不成?放眼京城,今天這家、明天那家,房租、地稅、鋪子收益,不過是這幾樣。這府裡素來都是寬厚的,也不曾剋扣別人,花自己的錢樂一樂罷了,這也能犯什麼事不曾?便是朝廷,也沒有下旨說莫要取樂啊。”
這番話倒說得黛玉啞口無言了。倒不是多有道理,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公認的俗理。
別的地方受了災,關他們什麼事呢?不過也就是聽聽罷了,這天災也不是他們能管得的。心好的,放點糧賑災,都還不敢越過了朝廷的分例去。所以自然是該樂的樂,該玩的玩。
就算是在後世,能夠從電視網路上面看到天災後的慘狀,絕大部分的人,也頂多就是同情悲憫一番,掉幾滴眼淚,捐些錢,然後就該做什麼做什麼了。還能把那些天災的發生地當作旅遊景點去參觀呢。
現在在京城中,到處一片歌舞昇平,什麼都看不到,要是能有什麼感觸,那反而奇怪了。
於是,黛玉也無法反駁寶釵什麼。
只得說了一聲,“寶姐姐說的也是。”
至少從帳面上看,對比一下林家的情況,在京城這地兒,賈府的房租、地稅,確實是不算高了。祖上留下來的產業,依此生活,只要不欺人,那麼不管放到哪個時代,都稱不上錯誤。
雖然就她看來,被這日益增大的開銷給弄得發暈的賈璉鳳姐,都有想要增加這份收入的意思。
寶釵見黛玉這樣說,便拉了她的手,“既如此,我們便進去吧。這酒也罷了,戲聽來也要散了。可別再說這話了,老太太正想要好好的樂一日呢,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黛玉也沒反對,兩人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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