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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倒是沒有過多的思考賈母的心思。對她來說,寧府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她已經大致有了底。那麼,在那邊應該怎麼辦,也就同樣有了底了,沒有必要多做糾纏。
吩咐掌了燈,她就在燈下把寶玉的家信給拿了出來。
其實也只有薄薄的一張紙而已,如果掂量一下分量,和其它的家信也不會有什麼區別。會一下子分別寄回這麼多的家信來,黛玉也不清楚,寶玉這是不是在遮掩什麼呢?
寫了她的名字的這封信上,內容和其它姐妹的似乎大相徑庭。
但寶玉自然不至於在這封信中說什麼私情之類的,這封信的內容相當沉重,就連寶玉原本飄逸秀麗的字跡似乎都沾染了幾分凝重的意味。在這個賈府,對於寶玉來說,這些東西或者只有她可以傾訴一番吧。
在寫家信的時候,寶玉已經離開了京城數日,在他的面前逐漸出現了大量的難民。這些難民在京城時候,因為有專門的人處理,所以不會出現在寶玉經常逛的那些達官貴人出沒的街道上。因此,離開了京城,寶玉眼中的天地,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衣不蔽體、面黃肌瘦、骨瘦如材的難民,他們攜家帶口的朝京城和大城市湧來,有不少人在路上就紛紛倒地身亡了。水溶他們這一行試圖進行救助,他們帶的錢是夠了,可是,去哪裡才能及時買到糧食?
在路邊,時不時就能看到倒地死亡的難民。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寶玉甚至用上了這樣讓人想想就覺得驚心動魄的詞句。也是在離開京城,他才在別人的介紹下知道,今年對某些地方來說,實在是百年不遇的大災……
在之前,寶玉從來都沒想過,居然能有這樣“恐怖”的生活,有這麼多飢寒交迫的民眾,在這個繁華的、說喜不說憂的京城,他建立起來的,“這是一個繁華盛世”的觀念,被徹底的打破了。
“天災”“饑荒”這種事,當他親眼看到,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恐怖。
在信中,他甚至還提到,因為這樣的饑荒之年,不少地方都已經傳出了聚眾匪徒的訊息,只是地方官員多有隱瞞,他也不敢告訴家中這些事情而已——畢竟王爺的車駕,安全還是挺有保障的。
但是很難說,如果目前的形勢持續下去的話,到了入冬的時候,會不會有更多的人放下鋤頭,轉變成盜匪。
事實上,在現在寶玉看到的難民中,就已經出現了為了食物而鬨鬧、搶劫的情況……
看到寶玉用簡潔的語言勾勒出來的一幅荒年圖景,黛玉也算是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從某種程度來說,大概和風清記憶中的末世圖景,或者很有些共通之處吧。再想想,京中的人說起來的時候,那種輕描淡寫,覺得不足掛齒的模樣,黛玉坐在燈下,半晌無言。
在後天,九月初二的時候,府中還決定因為鳳姐的生日——當然主要是為了討老太太高興——而擺酒席、擺戲臺呢!
他們總覺得京城附近很好,天高地遠的地方,一點子天災根本不用放在心上,這還是普遍的情況。雖然她們幾個姑娘少有出門,但是賈府在入秋後,將要赴的紅白喜事、日常筵席,同樣不少……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了吧。
第六十八章
九月初二,是鳳姐的生辰。
雖說是給鳳姐做壽,但是不管是鳳姐還是主辦的尤氏,都是事先找鴛鴦商量好了,照著老太太的喜好來的。也不請外客,榮府早早的辦下了酒席,擺上了戲臺。賈母和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媽都在裡間屋裡面喝酒吃點心,眾姐妹則在外面的席面上。沒有席面的大小丫頭並那應差聽差的婦人等賈母也吩咐賞了兩桌席面,命她們在窗外廊簷下隨意吃喝。
因鳳姐有孕在身,姐妹們都不敢多勸酒,只是總有些有頭有臉的僕婦婆子都要來勸,鳳姐卻不過情,不免喝了小小的幾盅,臉上也紅了,便推說醉了。見她這樣,黛玉也是稍稍放心。
還有兩個沒眼色的僕婦說要勸,也被老太太放在外面的鴛鴦巧言擋住了。黛玉見賈母果然聽從了自己的意見,便更加放心。只是,放下了對鳳姐的擔憂,她又不免想到了前兩天寶玉送來的信上去。
把信寄回來需要幾天,又過了幾天,想必這兩天他已經接觸到災區了吧?就是不知道災區範圍內又是怎樣的一副慘景?雖說她看了家信,但是有些事情啊,再華美的文字,都是無法讓人真正身臨其境的。
寶釵就坐在她的身邊,原本正一邊吃點心,一邊和湘雲聊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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