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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不等於別人知道。王夫人吃齋唸佛,一副寬厚模樣,在下人們中間還是很有賢良的名聲的。紫鵑雖知道她處境不好,卻也沒想到那地方去。
便笑道,“寶玉雖然也時常淘這些脂粉,也不能總賴著。我記得我們一個月總有二兩銀子的分例,外頭有買辦總領了,專在外面買那些頭油脂粉的,隨後分房送來,竟沒有存著些麼?”
紫鵑“唉”了一聲道,“何嘗沒有!每個月倒也送來,便遲了些,催催也有。但總不過是外頭鋪子裡差的、甚或壞了要不得的,哪裡使得?姑娘不愛這些東西故此不知道,我都是和鴛鴦說了,老太太房裡單另有買辦,或他那裡買東西的時候捎了來,或者就是二爺自己做的送了來的。若說這些脂粉,竟全是二爺那邊特意做好了送來的呢,比外面的東西卻是強得多了。”
黛玉聽著,便不由蹙眉。
她以前倒也隱約知道一些,卻不那麼詳細。倒是買辦每月的二兩銀子,因著是帳中有的,她反而清楚。現在一說,她才知道,她這房中,原來還暗地裡承了寶玉那麼多情的。寶玉平素也從未說過。只偶爾問她脂粉好不好用,有何不滿,原來卻是這個緣故。
想了一下便問,“這壞了的脂粉,單是我們這裡這樣的,還是別人那裡也都這樣的?”
紫鵑怕她疑心,便連忙說,“寶姑娘那裡我不知道,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都是這樣的,她們還不比姑娘呢,要託了奶媽子的或是弟兄哥哥的兒子來買,買來的才能使得。一個月倒有上半的月例要花在這裡。”
黛玉低著頭,沉吟半晌放才說道,“不是她們比不得我,是我沒有奶媽子在這裡罷了。便在這裡,也不是這裡的人,總沒那麼方便的。”
紫鵑聽她這麼說,便不敢言語了。
黛玉低頭又沉吟半晌,也明白,這是欺姑娘們或者年紀小不懂事,或者顧臉面不敢生事呢。賈府便是一個小社會,中間也不知道多少人情世故。書中彷彿也恍惚提到過這些事情的,但她以前似乎總沒在意過那些小節。
就不知道鳳姐兒知不知道了。她本來不是這裡的正經小姐,更不好管什麼,不好生事,倒或者可以和鳳姐提上一提,看她是不是清楚。
這是一個弊端,類似的弊端賈府還不知道有多少呢。層層累積下來,如何能夠不倒?
心裡算了一下,想著自己一個月總也能拿不少錢,還有賈母暗中貼補的,總也不至於難過才是。黛玉這才撇開了這橫插一槓的事情,將心思回到原本的地方來,見雪雁還站在那裡,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便笑斥道,“你這丫頭,嚼舌頭嚼上癮了不成?還有什麼要說的趕快說了,然後快去做事!”
第三十六章
雪雁雖長黛玉幾歲,但不脫天真淘氣,黛玉想著是自小的玩伴,又是難得南方跟過來的,原本也慣著她,只要不出格就罷了。她也不那麼怕黛玉的,聽見黛玉這樣斥她,她卻並不害怕,只是笑嘻嘻的,說,“姑娘別嚇唬我,原本就是剛才紫鵑姐姐把我的話打斷了,我才沒說完呢。”
見黛玉難得允許她說,她也很有興頭,湊過來,悄悄的說,“說是打壞了東西,但我聽太太房裡的繡鸞說,之前有聽見二太太罵金釧兒勾壞了寶二爺呢。先是太太午睡,寶二爺進去,後來太太罵金釧兒,寶二爺就忙跑出來了。金釧兒這才被攆了。”
黛玉聽了直在心裡嘆氣——這寶玉怎麼還一同往常的!?
而且……
黛玉問道,“你見了金釧兒,便去問了?偏繡鸞就知道?”
雪雁笑道,“當時外面除了繡鸞還有好些丫環呢,都在外面做針線,問誰誰不知道的?”
黛玉嘆息一聲,知道這事情瞞不住,只怕是闔府都要知道了。
這卻和茜雪當初被攆不同,茜雪是寶玉的丫環,模樣好,性情也不錯。連事情都不算做錯,不過是寶玉喝了酒使性子攆出去的罷了,在家裡也能做些活,也能順利許了人。金釧兒這一下,卻是名聲壞了,這個年頭,名聲壞了,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可是大事。
紫鵑在她身後,幫她梳頭,黛玉在鏡子中看到她臉上淡淡的,便問,“你和金釧兒,都是這裡家生的吧?自幼也在一起的,去了的茜雪,死了的可人,我也常聽你記著,連茜雪如今怎樣了你都記掛著,金釧兒被攆了出去,你怎麼就這樣?”
紫鵑一撂梳子,“姑娘竟別問這個,也別管這事!我們那寶二爺最喜歡吃人嘴上的胭脂,這毛病竟是天生的不成?還不是那些人慣出來的。以前金釧兒是好,就是見了寶二爺就問要不要吃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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