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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了流水,心中自然十分不甘。
人說惱怒的時候,就易衝昏了頭腦,夏婆子也是如此。聽得賈母這麼一說,她竟是立刻就叩下了頭去,道,“老太太明鑑,可不是薔哥兒自己看上的。那齡官自買了來,就成天裡穿紅著綠的,打扮得十分鮮亮,別人比不得,又慣會拿腔做調,妖精似的,哪裡是什麼好人?和薔哥兒鬧了脾氣躺在床上,倒要我們奔前赴後的服侍,若是她就這麼遂了願,老婆子也不敢管梨香院了,實在是管不得。還請老太太也把老婆子放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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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
* 夏婆子的話,讓賈母和王夫人都變了臉色。賈母是覺著這婆子不知道好歹,而王夫人呢,卻是被她這話觸動了心病。
賈母根本就不理夏婆子,只是對王夫人說道,“媳婦,寶玉也難得求我們一件事,更難得他叔侄和睦,也知道替他侄子說話,不過是一個戲子,我看成,就按寶玉說的這麼著吧,你看怎麼樣?寶釵,如今你是跟著你姨媽做事的,也吱個聲兒才好。”
寶釵一直沉默不語,如今還是沉默不語。
但是王夫人開口了,“老太太之命,本來不敢違拗。只是這夏婆子說的……”
賈母撂下臉來,哼道,“照她那麼說,那齡官平日裡的舉止就不像個樣兒,只是既然這樣,怎麼平日不來回我?便是不曾回我,怎麼還不曾回了你們不成?還是本回了你們,你們也不知道懲戒懲戒?”
還保持叩頭姿勢的夏婆子臉色頓時有些白了。
那時候賈薔和齡官如膠似漆的,她哪裡敢上告?那時候巴結還來不及呢。之前說話的時候,她居然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平時就那樣,怎麼平時不告?
王夫人站起身來,躬身慢條斯理的說道,“老太太說的,自然有理。她平時不說,說不得也是個瀆職之過。只是見她如今這個樣兒,也不像是撒謊。若是真的,也算是功過相抵了。且寶玉向來是個面軟心善的,人說了幾句好話,便來護著,也未必知道究其原委—— 便是戲子,即在我們家,也該有個規矩。沒有許她們私相授受的道理。若是不查明,開了此例,該如何是好?”
賈母想了想,雖說覺得王夫人意有所指,不過,這也是正理,便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叫齡官過來給我們瞧瞧,也問她一問。我這雙老眼睛,還是能看得人的。”
寶玉心中著急,此時卻也沒有法子了,只盼齡官自己聰明些,應對得體才好。
寶釵在旁邊瞅了他一眼,想著他舉止言談十分得體,觀顏察色判斷局勢也是敏銳許多,本該是好事,誰料此等上進之能,卻被他把心思依然全放在了女兒家身上,日後也不知道會如何,不由得在心底嘆息一聲。
不多時,齡官就被叫了過來。
她本來就單薄,又因最近的事情生了病,更有捧心之態,嬌弱可憐。見了賈母王夫人,顫顫的跪下磕頭。只是她這情態,卻是看得王夫人愈加不快,臉上已經帶了幾分出來。只是在賈母面前,不好發作罷了。
賈母見她眼中全無光彩,卻是嘆息了一聲,道,“齡官,你在這府裡也有幾年了,年紀雖還不大,也算是做了不少事。今兒個叫你來,原是東府的薔哥兒要討了你去。便是府中養的戲子,不在外面唱戲,這也終非正途。我想著,做了主就把你給了薔哥兒,只是要看看,你自己願不願意?”
賈府的規矩,這樣的事情,主子若是想管,又想給下人一點面子,那麼就把她的乾媽叫來,把事情和那婆子說一聲就是了,那些婆子見主子做主,多半都會覺得臉上有光,哪裡有不應的?賈母特地把齡官叫來,這樣慈顏悅色的問,卻是要看她的反應來決定了。
度甄府之事,對這賈府的人情,寶玉也算是觸類旁通了,不由得心下大急,只是又苦於提醒無門,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了。
不料那齡官是果然聰明還是怎麼的,聽了這話,立刻就紅了眼眶,情真意切的叩頭泣道,“齡官只願留在這府中,一輩子伺候老太太,萬不敢應承此事的。只是齡官身虛體弱,重病纏身,怕是有這份心,也不得長久,老太太若是慈悲,便許了齡官削了發做姑子去吧!齡官感激不盡。”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有了這樣的話,這樣的場面,順水推舟的說上幾句好話,把她放出去給了賈薔,也就很說得過去了。
雖寶玉心中隱有不祥之感,賈母卻只道齡官識趣,點頭微笑,讚許的說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哪有輕易入了佛門的道理?一時不遂心便生了此意,卻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