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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撿,以妓為家。將一個手板上寫道:“奉聖旨填詞柳一變。”欲到某妓家,先將此手板送去,這一家便整備酒看,伺候過宿。次日,再要到某家,亦復如此。凡所作小詞,落款書名處,亦寫“奉聖旨填詞”五字,人無有不笑之者。
如此數年。一日,在趙香香家偶然晝寢,夢見一黃衣吏從天而下,道說:“奉玉帝敕旨,《霓裳羽衣曲》己舊,欲易新聲,特借重仙筆,即刻便往。”柳七官人醒來,便討香湯林浴。對趙香香道:“適蒙上帝見召,我將去矣。各家妹妹可畜一信,不能候之相見也。”言畢,矚目而坐。香香視之,己死矣。慌忙報知謝玉英,玉英一步一跌的哭將來。陳師師、徐鼕鼕兩個行首,一時都到,又有幾家曾往來的,聞知此信,也都來趙家。
原來柳七官人,雖做兩任官職,毫無家計。謝玉英雖說蹋隨他終身,到帶著一家一火前來,並不費他分毫之事。今日送終時節,謝玉英便是他親妻一般;這幾個行首,便是他親人一般。當時陳師師為首,斂取眾妓家財帛,制買衣袁棺槨,就在趙家殯殮。謝玉英衰經做個主喪,其他一個的行首,都聚在一處,帶孝守幕。一面在樂遊原上,買一塊隙地起墳,擇曰安葬。墳上豎個小碑,照依他手板上寫的增添兩字,刻雲:“奉聖旨填詞柳一變之墓。”出濱之曰,官僚中也有相識的,前來送葬。只見一片縞素,滿城妓家,無一人不到,哀聲震地。那送葬的官僚,自覺慚愧,掩面而返。不逾兩月,謝玉英過哀,得病亦死,附葬於柳墓之旁。亦見玉英貞節,妓家難得,不在話下。自葬後,每年清明左右,春風驗蕩,諸名姬不約而同,各備祭禮,往柳七官人墳上,掛紙錢拜掃,喚做“吊柳七”,又喚做“上風流家”。未曾“吊柳七”、“上風流家”者,不敢到樂遊原上踏青。後來成了個風俗,直到高宗南渡之後,此風方止。後人有詩題柳墓雲:
樂遊原上妓如雲,盡上風流柳七墳。可笑紛紛紹紳輩,憐才不及眾紅裙。
第十三卷 張道陵七試趙升
但聞白日昇天去,不見青天走下來。有朝一日天破了,人家都叫阿癐癐。
這四句詩乃國朝唐解元所作,是譏消神仙之說,不足為信。此乃戲謔之語。從來混沌劊判,便立下了一教:太上老君立了道教,釋迦祖師立了佛教,孔夫子立了懦教。懦教中出聖賢,佛教中出佛菩薩,道教中出神仙。那三教中,懦教武平常,佛教武清苦,只有道教,學成長生不死,變化無端,最為灑落。看官!我今日說一節故事,乃是張道陵七試趙升。那張道陵,便是龍虎山中歷代住持道教的正一天師第一代始祖,趙升乃其徒弟。有詩為證:
劊開頑石方知玉,淘盡泥沙始見金。不是世人仙氣少,仙人不似世人心。
話說張天師的始祖,諱道陵,字輔漢,沛國人氏,乃是張子房第八世孫。漢光武皇帝建武十年降生。其母夢見北斗第七星從天墜下,化為一人,身長丈餘,手中託一九仙藥,如雞卵大,香氣襲人。其母取而吞之,醒來便覺滿腹火熱,異香滿室,經月不散,從此懷孕。到十月滿足,忽然夜半屋中光明如晝,遂生道陵。七歲時,便能解說《道德經》,及河圖讖緯之書,無不通曉。年十六,博通五經。身長九尺二寸;龐眉廣顙,朱項綠睛,隆準方頤,伏犀賃頂;垂手過膝,龍蹲虎步,望之使人可畏。舉賢良方正,入太學。一旦,喟然嘆曰:“流光如電,百年瞬息耳;縱位極人臣,何益於年命之數乎?”遂專心修煉,欲求長生不死之術。同學有一人,姓王,名長,聞道陵之言,深以為然,即拜道陵為師。願相隨名山訪道。行至豫章郡,遇一繡衣童子。問曰:“日暮道遠,二公將何之?”道陵大驚,知其非常人,乃自述訪道之急。童子曰:“世人論道,皆如捕風捉影,必得‘黃帝九鼎丹法’,修煉成就,方可昇天。”於是師徒二人,拜求指示。童子口授二語,道是:左龍並右虎,其中有天府。說罷,忽然不見。道陵記此二語,但未解其意。
一日,行至龍虎山中,不覺心動,謂王長曰:“左龍右虎,莫非此地乎?‘府’者,藏也,或有秘書藏於此地。”乃登其絕頂,見一石洞,名曰壁魯洞。洞中或明或暗,委曲異常。走到盡處,有生成石門兩扇。道陵想道:“此必神仙之府。”乃與弟子王長端坐石門之外。凡七日,忽然石門洞開,其中石桌、石凳懼備;桌上無物,只有文書一卷。取而觀之,題曰《黃帝九鼎太清丹經》。道陵舉手加額,叫聲:“慚愧”。師徒二人,歡喜無限!取出丹經,晝夜觀覽,具知其法。但修煉合用藥物、爐火之費甚廣,無從措辦。道陵先年曾學得有治病符水,聞得蜀中風俗醇厚,乃同王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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