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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渾身哆嗦,指著張榮的鼻子:
“你!你……”
“我怎麼啦?”張榮一鬆手,把劉成德跌了個腚墩,方才哈哈一笑,“今天看你是我便宜老丈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記較,我告訴你,這青州就是我張家的天下,你敢動我一根手指,我就叫你全族死光……”
說完這番話,張榮彎下腰來,輕薄地拍打著劉德成的臉頰,“擇日不如撞日,老丈人,閨女我今兒領走了,趁早把嫁妝送過去,省的到時候難看……”
“少爺,何必如此,不如……”
劉三湊到近前,小聲對張榮如此這般嘀咕了一通。張榮點頭之餘,一巴掌拍在了劉三的肩膀上,把他拍了個趔趄,“好!這個主意好!
來人,把我老丈人一家一起帶走,讓咱這個女婿也進進孝心……”
“劉三。你這個畜牲!”
劉德成見此情形,哪裡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可他全無辦法。劉氏在青州是個大姓,但他這一支人丁不旺,在黃亭鄉里本就是小姓。他無助地四處張望,鄉里一片死寂,路上除了他們這些人,一個人影也沒有。各家的門窗都緊閉著……自家人都不敢出頭,旁人就更不會了。
劉老七把牙咬的格格響,悶哼一聲,就要衝出門去。他老婆一把抱住他,被他拖出去好幾步。
“放手!你這死婆娘!他們也欺人太甚了……”
劉老七“咣”一下個了老婆一記耳光。耳光很重,他老婆耳邊嗡嗡直響。但她卻死死地摟住劉老七的腰,不肯撒手:
“老七,別去!屯門裡的韓泉林一家……”
這話有如一瓢涼水當頭澆下來,劉老七立刻就不動了。張榮非是常人,這張是騶縣張氏張青州的張,就是縣裡的大小官吏也沒有哪兒個敢管的,韓泉林一家七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家裡三百多畝地落在張榮地手裡,不也不了了之啦。劉老七上有父母,下有妻兒。就是他不怕死,又如何能不考慮家人……
劉德成一家的哭喊聲去遠了。減小了,消失不見了。劉老七終究沒有出門,黃亭鄉里也久久沒有人出門,死一樣的寂靜……
“……
三月初八,張榮,佔孫文成良田五百八十畝,孫家老少十一口失蹤;
三月十七,張榮,十萬錢。良田三百一十四畝;
四月初一,張盛。因爭道細故,打傷李慶和,砸毀馬車一輛;
四月二十三,張榮,強娶劉德成女為妾,捋劉德成一家十一口,田一千八百畝,宅院一處;
五月十三,張榮,八萬錢,官田八百畝;
五月十八,張榮,九萬錢,良田四百三十畝;
五月十九,張盛,酒後將宋老實打成重傷;
五月二十七,張昆……”
張音抬眼偷看了張涵一眼,立刻就把眼皮垂了下來。張涵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面沉似水,但張音隨他日久,一見便知他心中大是惱怒。
張音目不斜視,專心致志地讀起了資料。張涵是個胸有城府的人,動怒的時候並不多,看起來是個和善寬厚的人。不過,張音可從來也不敢輕慢張涵,他一向認為,張涵比脾氣暴躁地人可怕多了——張涵是很少生氣,但他志向遠大,心中自有規劃,有必要的話,殺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張音不能不提醒自己,千萬要留神。
坦率地說,張涵行事通常會留有餘地,只要不逾越某幾個敏感界限,便不會有大事,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一旦越界,張涵絕不留情。當然,這許多年下來,張音對張涵也有了很深的瞭解,知道界限在哪裡,行事自有分寸。故而,張音卻也談不上懼怕張涵。
張涵沉默不語良久,屋子裡的氣氛沉悶而壓抑。張音早已經讀完了資料,端正地坐在那裡,頭微低,餘光停留在張涵的身上。既不會與張涵的目光交匯,也不會忽略張涵的動作。
“元心,你說,他張榮怎麼敢?他們怎麼就那麼大膽?難道給他們的還不夠多,還不夠花用嗎?張榮是二公家的孫子,光地就賞了他千畝……鼠目寸光!難道他們不知道,有張氏方有他們,就這麼拼命的貪圖些兒蠅頭小利……也是怨我了!”
張涵聲音低沉沙啞,在寂靜地屋子裡,也顯的很微弱,但聲音裡卻滿是悲憤。說著說著,聲音就激昂起來。張氏大興,方是最大地利益所在,想要錢財女人,用點心思,在哪裡不能得到,需要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偏偏這些人迫不及待要殺雞取卵了。說到後來,張涵忍不住嘆了口氣。
張音一驚,把頭垂地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