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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屯自然是姓文了,單名一個亮字,表字子明。莊稼人沒有那麼些講究,老老少少都叫他文屯,既指明瞭他是屯長,也透出一種親熱和敬重。
老者用眼睛一斜那說話的青年,頗不屑一孜。
“小三子,別看你大伯幹活不如你快了,可這眼力,你還得練練。文屯這地三石八九鬥能下來嗎?
“我看準有四石,保不齊四石都打不住……”
“李伯,你這話說的,您老的身體好著呢,幹活也不比我慢……再說了,我這兩下子,還不都是跟羲你老學的……”
孫小三笑著接了句,當初他對莊稼活可是一竅不通,若不是李老漢手把手教他,哪兒能學的這麼快,這份恩情他可不會忘了。
“小三子,知道你會說話”李老漢臉上笑開了花,“可你這麼說,大伯我還真是受之有愧……”
在文屯的面前,誰敢說會種地。當初何屯一個讀書人,說要教大傢伙種地,還真沒人相信。讀書寫字,讀書人自是有一套,可種地還是要看咱莊稼人的。
哪兒成想,文屯這區田法還真是不一般。這一畝麥子種下來,竟收了三石多。把所有人都震了。聽說,是一個叫汜勝之的人寫的農書。專門教人種地,這讀書人還真是什麼都懂……”
“對了,小三子,沒把你家小子送去學堂嗎?”
孫小三也想起了文屯,用手撓了撓後腦勺,訕笑不已。聽見李老漢問這話,立刻搖頭:
“哪兒能呢?瞧您老說的,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會不讓孩子去。
小虎子上個月一滿六週歲。我就送他去上學堂了,不求他能趕上文屯,哪怕能看明白那個他、池勝之書也辦……”
正說著閒話。人群裡起了一陣騷動,孫小三起身一看,是文亮來了。
文亮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古銅色地面板,劍眉朗目高鼻樑,英姿勃勃,許是要幹農活,身上穿了一身短衣,他個子高高的,幾年農活幹下來,身材更是結實挺拔。
“有事情嗎?怎麼都來啦?”
文亮邊與人打著招呼,邊詫開地問道。眾人嘿嘿直樂,也不說話。最後,還是孫小三大聲說了句:
“沒事!過來看看文屯的麥子能收多少,真要是好收成,少不得,還要跟您學學這法子……”
文亮一聽也笑了,“哪兒還用說,真要多收了三五斗,自不會瞞米大傢伙。不過,誰想學的話,到時候來幹活就是,何必……”
孫小三也笑了,“文屯,這不是州收完麥子,閒米沒事嘛!”
來了這麼多人,自然不會讓文亮自已動手,大家等了半天,此判文亮一到,便一擁而上,十畝地的麥子不過是頃判之間,便收的乾乾淨淨。麥草整整齊齊地碼在田邊,麥子也被堆到了一起。
“……37,38,39”人們不由自主屏息靜氣,小聲數了起來,“40,41,41石3鬥7……”
李老漢舉起一把麥子,大聲宣佈,所有人都歡呼起來。一畝麥田多收了四鬥麥子,這可是個不小的數字。這樣一來,每戶六十畝地就能多收二十多石糧食。就可以吃飽飯,逢年過節吃點肉,給家人做身新衣服……
文亮笑笑,也不打擾他們的歡樂。這個流民屯是他一手建起來的,這裡地每個人,他都很熟悉。青州刺史府出坐印刷了《池勝之書》,每個屯長人手一冊。文亮帶著這些流民,蓋房子,修水渠,墾荒種地,從無到有,一點一滴蔣起了這座村屯。回憶起他們面帶菜色,惶惶如喪家之大,再看看他們臉上滿足的笑容,一股自豪感在文亮心中油然而生。
“文子明?”
張澗的聲音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一種肯定。這是他一手教出來地學生,他怎麼會不認識。不過,規則就是規則,無論有沒有外人在,他們已經習慣於謹慎。
“是,大人!在下便是文子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文亮挺胸抬頭,一個立正。
“放鬆!放鬆!”
文亮不好意思地笑笑,恢復了正站的姿勢。張澗看了有些好笑。張涵為了安置流民,對這些屯長進行過系統的訓練。其中,也包括了佇列訓練。也就是說,文亮地動作並不會引起懷疑。但是,張澗還是輕聲責備了他。看來,適應性訓練還需要加強。
文亮,字子明,汝南慎縣人氏,自幼束髮讀書,曾遊學於不其。中平元年九月,闢為刺史府屬吏,秩百石,月俸米十六斛,考磧為優等。
文亮,字子明,原汝南慎縣人氏。延畿九年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