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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授鄂州唐年縣尉李全方監察御史,仍知商州洛源監。清之所約沉然。清罷職,特就炎第謁之。初見則甚喜。留坐久之,但飲數杯而已,並不及前事。逾旬,清又往焉。炎則已有怠色,清從此退居,不復措意。後二年,再貶崖州,至藍田,喟然太息若負者。使人召清,清辭疾不往。乃自咎曰:“楊炎可以死矣,竟不還他崔清官。”(出《續定命錄》)
唐朝渭北節判崔樸,是原來的滎陽太守祝的哥哥。他曾經出去會客住在別處,與人談話的時候涉及到做官的道路的通達或壅塞。崔樸說:“崔琯考中進士後,連續做了五任官。令狐相國七考河東廷評。六年太常博士。曾經自己給自己做了兩句詩,感嘆仕途的艱難說:‘何日肩三署,終年尾百僚。’意思是說,終年跟隨在百官後面,什麼時候才能當上三署裡的大官。到了最後他才進入達官顯貴的行列。張宿的經歷是,被任命為諫議大夫去安撫山東。憲宗當面許諾,回來後任命他為丞相。可是他走到東洛都亭驛站突然死了。崔無章在考場上失敗。為掌權的官員們所惋惜。主考官同他在考試前約定,一定讓他考中。結果考試當天患中風,就這樣還是沒有成名。”崔樸又講了他們家經歷的事情。崔朴父親崔清,原來是平陽太守,建中初年,任藍田縣尉。當時德宗剛剛即位。用法極其嚴厲。那個月的三天之內,有七個大臣被降職調離,中途有三個大臣又被皇帝賜死。劉晏、黎幹都在其中。戶部侍郎楊炎被貶到道州做司戶參軍,從他在朝中受到責難,到騎馬兼程而行,中間沒讓他回家看一下。楊炎的妻子先前就有病。楊炎考慮如果自己獲罪被貶官的訊息讓妻子知道了,妻子的病情必然加重。當天晚上,楊炎到達藍田,崔清正在這裡主持驛站上的公務,楊炎下馬請崔少府相見。楊炎對崔清說:“我出京城時,妻子病得很嚴重,如果知道我獲罪,其後果不堪設想。想要麻煩您為我請一天病假,我好寫一封信送去,以解除兩處的憂慮,並等候妻子的訊息,然後就出發,可以嗎?”崔清同意了。郵知事呂華說:“此事一定不行,皇帝的命令要求快行。”崔清對呂華說:“楊侍郎事情緊急,要求迫切,向上報告,這裡沒有馬匹行嗎?”呂華考慮了一下說:“這樣可以了。”於是崔清同京城通報了情況,又拿出自己的俸祿二十千文,買來細毛氈,命令人制造用氈子圍起來的暖車。帶人趕到楊炎家,去接楊炎的妻子。楊炎的妻子帶病上車,清叫車伕連夜出發,第二天白天,到達藍田,楊炎的行李非常簡單,他妻子的病好一點,便同他一起上路。楊炎握著崔清的手問他排行老幾,崔清回答說:“我排行十八。”崔清又資助楊炎俸祿錢數千文,全部算作補貼楊炎出京以來的費用。
到了韓公驛站,楊炎扯著崔清的衣袖讓妻子出來相見,說:“這就是崔十八郎,我們生死也不能忘了他,不需要多說了。”楊炎走到洛源驛站,馬匹跑不動了,驛站的僕人王新送給他一頭騾子。正巧還碰上了道州司倉參軍李全方押運貢品去京城,李全方將身上帶的錢,全都送給了楊炎,以幫助他添置行李用具。二年後的秋天,楊炎在江華被重新起用,任命為中書侍郎,當了丞相。他回到京城邊界的驛站問驛使:“崔十八郎在嗎?”驛使回答:“在。”
楊炎非常高興。不一會兒,崔清出來迎接拜見楊炎。楊炎制止他說:“崔十八郎,你不應該同我這樣相處,我今天能活著回來,全是因為您的恩惠啊!”仍舊和他在馬上並行。他們談論湘楚一帶的氣候,楊炎卻說:“您的才華,幹什麼不行?我現在可以極力推薦你,御史或是諫議大夫,隨你選擇。”崔清謙虛退讓,沒有想僥倖升官的意思。楊炎又說:“不要有顧慮,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崔清說:“當個小小的諫官很清閒且高貴,我膽敢抱這個希望嗎?”楊炎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一定能滿足你,不要顧慮會有什麼差錯。”等到楊炎從藍田出發,又對崔清說:“我說的事,大約一個月就會有訊息。”楊炎當丞相十天,提拔洛源驛站王新為中書主事,請示皇帝授予鄂州唐年縣尉李全方為監察御史。仍然主官商州洛源監。只有與崔清所約定的事沒有訊息。崔清去職後,特意到楊炎家裡去拜見他。楊炎第一次見到崔清很高興,留他坐了很久,喝了幾杯茶,卻不提及推薦他的事。過了十幾天,崔清又去他家,楊炎則已顯露出冷淡的神色。崔清從此再也不去了,不再把楊炎的話放在心裡,二年後,楊炎又被貶到崖州。路過藍田的時候,嘆息自己對不住崔清,叫人去請崔清,崔清託病不去。楊炎慚愧地自責說:“楊炎應該死了,竟沒有償給崔清一個官職。”
李藩
李相藩,嘗寓東洛。年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