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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驊
趙驊因脅於賊中,見一婦人,問之,即江西廉察韋環之族女也。夫為畿官,以不往賊軍遇害。韋氏沒入為婢。驊哀其冤抑,以錢贖之。俾其妻致之別院,而驊竟不見焉。明年,收復東都。驊以家財贍給,而求其親屬歸之。議者鹹重焉。(出《談賓錄》)
趙驊被脅迫呆在賊兵之中,他見到賊營裡有一位婦女,便走上前去詢問。瞭解到她是江西廉察韋環同族兄弟的女兒,丈夫是京官,因為不肯參加賊兵被殺害,韋氏被迫給賊兵充當女僕。趙驊很同情她的遭遇,用錢將她贖了出來,然後讓他的妻子將韋氏安排到別的院子裡居住,從此不再和她見面。第二年,官軍收復了東都,趙驊給了韋氏一些錢,尋找到她的親屬,將她送了回去。知道這件事的人都稱讚趙驊。
曹文洽
曹文洽,鄭滑之裨將也。時姚南仲為節度使,被監軍薛盈珍怙勢於奪軍政。南仲不從,數為盈珍讒於上。上頗疑之。後盈珍遣小使程務盈馳表南仲,誣讒頗甚。文洽時奏事赴京師,竊知盈珍表中語。文洽憤怒,遂晨夜兼道追務盈。至長樂驛,及之,與同舍宿。中夜,殺務盈,沉盈珍表於廁中,乃自殺。日旰,驛吏開門,見血傷滿地,傍得文洽二緘:一狀告盈珍,一表理南仲冤,且陳謝殺務盈。德宗聞其事,頗疑。南仲慮釁深,遂入朝。初至,上曰:“盈珍擾卿甚耶?”南仲曰:“盈珍不擾臣,自隳陛下法耳。如盈珍輩所在,雖羊杜復生,撫百姓,御三軍,必不能成愷悌父母之政,師律善陣之制矣。”德宗默然久之。(出《談賓錄》)
曹文洽是鄭滑的副將。姚南仲為節度使,被監軍薛盈珍依仗勢力,篡奪了軍政大權。姚南仲不服,薛盈珍多次到皇帝那裡說姚南仲的壞話,皇帝對這件事有疑問。後來薛盈珍派了一名叫程務盈的下級官員送公文誣衊姚南仲,內容非常惡毒。曹文洽正好有事去京城,暗中知道了薛盈珍公文中的話,心中非常氣憤,便日夜兼程,追趕程務盈。到了長樂驛站,追上了程務盈。晚上兩人住在一個房間,曹文洽把程務盈殺了,公文扔到廁所裡,然後自殺了。
晚上,驛站的管理人員開門,看到滿地都是屍體和鮮血,旁邊放著曹文洽寫的兩封信。一封信狀告薛盈珍,一封信替姚南仲鳴冤,並且寫明瞭殺程務盈的原因。德宗皇帝聽到這件事,感到非常奇怪。姚南仲怕皇帝疑慮日深,入朝去見皇帝。皇帝對他說:“薛盈珍擾亂你很厲害吧。”姚南仲說:“薛盈珍不是擾亂我,是破壞皇帝的法律制度。如果允許薛盈珍這種人存在,雖然是羊祜和杜預那樣正直有才能的人復活,來安撫百姓和統帥三軍,也不能治理成和樂的太平盛世,師律善陣之制矣。”德宗沉默思考了很久。
陽城
陽城,貞元中,與三弟隱居陝州夏陽山中,相誓不婚。啜菽飲水,莞蕈布衾,熙熙怡怡,同於一(“同於一”三字原作“難名其”,據明抄本改)室。後遇歲荒,屏跡不與同裡往來,懼於求也。或採桑榆之皮,屑以為粥。講論詩書,未嘗暫輟。有蒼頭曰都兒,與主協心,蓋管寧之比也。里人敬以哀,饋食稍豐,則閉戶不納,散於餓禽。后里人竊令於中戶致糠核十數杯,乃就地食焉。他日,山東諸侯聞其高義,發使寄五百縑。城固拒卻,使者受命不令返,城乃標於屋隅,未嘗啟緘。無何,有節土鄭倜者,迫於營舉,投人不應,因途經其門,往謁之。倜戚容瘵貌,城留食旬時,問倜所之,及其瘠瘁之端。倜具以情告。城曰:“感足下之操,城有諸侯近貺物,無所用,輒助足下人子終身之道。”倜固讓。城曰:“子苟非妄,又何讓焉?”倜對曰:“君子既施不次之恩,某願終志後,為奴僕償之。”遂去。
倜東洛塋事罷,杖歸城,以副前約。城曰:“子奚如是?苟無他系,同志為學可也,何必雲役己以相依?”倜泣涕曰:“若然者,微軀何幸。”倜於記覽苦不長,月餘,城令諷毛詩,雖不輟尋讀。及與之討論,如水投石也。倜大慚。城曰:“子之學,與吾弟相暱不能捨,有以致是耶?今所止阜北,有高顯茅齋,子可自玩習也。”倜甚喜,遽遷之。復經月餘,城訪之,與論國風,倜雖加功,竟不能往復一辭。城方出,未三二十步,倜縊於梁下。供餼童窺之,驚以告城。城慟哭若裂支體,乃命都兒將酒祭之,及作文親致祭,自咎不敏。我雖不殺倜,倜因我而死。自脫衣,令僕伕負之。都兒行檟楚十五,仍服緦麻,厚瘞之。由是為縉紳之所推重。後居諫議大夫時,極諫裴延齡不合為國相,其言至懇,唐史書之。及出守江華都,日炊米兩斛,魚羹一大鬻。自天使及草衣村野之夫,肆其食之。並置瓦甌樿杓,有類中衢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