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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怕我等,抄旱路而來。明日即到龍潭,從浦口過江。”鮑自安聞聽此言,不覺大喜。向董超道:“差官,不要著急了,此人明日即至此地;再住一宿,就可同行。”董超問道:“此係何人?”鮑自安道:“此即吏部尚書的公子王倫也。原是嘉興府知府,今升建康道,明日從此路過。”又將王倫與賀氏通姦,並同鬧嘉興之事,再說了一遍,“我原許任正千活捉姦淫,故欲踐前言,而不失於朋友也。”董超方才明白。鮑自安又分付濮天鵬,多差幾個遠近打探,不時來報,莫要讓他過去了。濮天鵬領命,將聽差之人差出十個前去打聽。這邊席上,因有此事,大家都不大飲酒,連忙用飯。吃完之後,鮑自安自去分付差人等。餘謙上前問道:“徐大爺幾時來此?”徐松朋長嘆一口氣道:“自你主僕去後,我上莊收租。過了十八九日回來,欒冤家擂臺也拆了,並無個動靜。家中過了兩日。那日早飯之後,縣內聽事支援了張老爺的名帖進來請我。我問請我何事?聽事便道:張老爺有一個公子,欲棄文就武,請我為師。我想在家與欒鎰萬這廝鬥氣。且往縣內躲一躲是非。遂騎了一匹牲口,同聽事進了衙門。二堂之上,站立有百十多人,我亦當是書役站班,不以為意。孰知眾人見我一到,即把宅門一關,背後跑出數人,將我捉倒,上了手銬腳鐐,吆喝一聲,將我帶過,問我:”怎的相留大盜熊鐵頭、方郎等數人,打劫甘泉山下吳仁輔家?採其妾之花?‘我道:“武生絲毫不知,老父母何出此言問我也?’老張道:”你同夥之人已被捉獲,說與你是結拜過的同盟兄弟。因路過,至你家看望,被你留住,晚間方動得手。連你與他交拜庚書名帖,皆是在此,你如何推作不知?‘我說道:“老父母將強盜提出,武生與他對面口供。’老張遂發監票,提出八九個強盜。熊鐵頭、方郎那兩個狗頭好生利害,未曾到堂,就大叫道:”老大你休快活,我們扳你出來,只是恨你狠心情薄。所劫財帛,你是雙份;淫奸女娘,是你受用。我等被捉多日,你毫不相顧,亦不來看望。昨日受刑不過,說出你來,與我共受受此苦!‘我與他分辯,他一口咬定不饒,老張信以為實。因我是個武生,未曾詳去前程,不能妄動大刑,把我收禁牢中,就通報詳革,方才嚴審;我入監之後,有個禁子,他平日受過我的恩惠,各事照應,及無人之時,低低的告我道,欒鎰萬家門客華三千,用二百兩銀子暗地買通馬快頭役馬金,分付強盜熊鐵頭相攀;又恐本官不信,華三千暗開你的庚恰與他為憑,到今日有此禍也。我方知道是欒鎰萬買盜扳害,大為焦躁。不料我大娘叫徐一到龍潭通訊與鮑老爹,鮑老爹前日到揚州反監劫獄救出我來。料揚州不能居住,將細軟物件打起包裹,家人奴僕各把幾兩銀子,令各歸其家,我攜同大娘連夜奔此。“餘謙方知徐大爺來此之故。又問花老爹、任大爺是幾時到此?花振芳道:”前日將老太太並桂小姐請至山東,恐怕你大爺認以為真,有傷身體。住了七八日,攜同任大爺自東路來揚州,相請你大爺。因在路陰雨阻隔,昨晚才到揚州。到徐大爺府上一看:大門上硃筆封條鎖著。訪問鄰人,方知被人誣害,今反了獄,連家眷都逃去了。我料必是鮑老相救,今日才過江來。“你談一陣,我稱一番,天已夜暮,大家安臥。
次日,俱各起來。探事的人不時報信,一個說:王倫已到某山;一個說:王倫已至某鎮。鮑自安令濮天鵬在江中預備下大船八隻,將家中細軟物件,著人運到。凡值錢的桌椅條臺缸甕各物盡皆上船,帶到山東住家好用。又說道:“但願他臨晚至此,省得我多少手腳。”又著三十個聽差之人,各持鳥槍長叉,扮作打獵人模樣;又令四人拿了四面銅鑼,等王倫來時鳴鑼吆喝道:“此去有三隻大蟲傷人,夜間不可行走!”逼住他以便動手。遂向花振芳道:“此地沒有歇店,又無人家,王倫必借三官殿做公館。他今現任之官,自然轟轟烈烈,建康自有長班,嘉興定有送役,連他家奴僕等人,我諒他有百十餘人。動手時雖不怎樣,到底人多礙手。我今與你分作兩路去成事,令人在三官廟不遠山崗之上,搭起兩個茅篷,把好酒抬去五七罈,那話兒藥帶過兩包;你領徐大爺夫妻並小女小婿四個人。分作兩鋪。女將掌櫃,輕輕的價錢,大大的盤子。那跟隨王倫來的人,走得飢餓,自然來買,在店來飲著下藥酒,發作後提進廟來,弄倒幾個是幾個。我同巴家四位賢弟、任大爺、餘大叔、董差官、濮天鵬,在三宮殿專捉王倫、賀氏,方得妥當!”眾人起身道:“好!”鮑自安叫人在三官店北首三官崗上,搭起兩個茅篷,又叫女兒、徐大娘,各自收拾,諸事齊備。天將下午時候,打探人來稟道:“王倫離此只得三十餘里了。”鮑自安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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