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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將任大爺客廳、書房中擺設的小景物件,每每藏在袖內拿出,變價還人。任正千乃是財主,些須之物,那裡檢點。不料賀世賴那一日輸的大了,足要大錢三千文方可還帳,小件東西不能濟事,且是常拿慣了,膽便比從前大些。在客廳、書房往來尋覓,忽然,條桌底下有一大火銅盆,約重三十餘斤,被他看見,心中暗想:“此物還值得四五兩銀子,趁此無人,不免拿去權為賣了。”於是撩衣袖,將火盆提起往外便走。合當有事,將至二門,任大爺拜客回來撞見,問道:“舅爺!拿火盆做什麼?”賀世賴一見,臉有愧色,連忙回道:“我見此盆壞了一隻腳,故此拿去命匠人修正,預為冬日應用。”任正千見賀世賴言語支吾,形色倉皇,所謂做賊心虛,即走過來將火盆上下一看,見四隻腳皆全,並未壞一隻,心中大起猜疑。即刻到客堂、書房查點別物,小件東西不見了許多。任大爺心急如火,那裡容納得住,將賀世賴叫過來痛責一番,罵道:“無品行,不長俊,我以親情相待,各事相托,你反偷盜H舨豢茨忝
第二回 王公子桃花塢遊春眾人觀望了一番,還在大路旁邊揀了一個潔淨亭子,將擔子挑進。且喜內中桌椅現成,駱太太與賀氏大娘一席,任大爺與駱大爺一席,家人在旁斟酒。看官,你說這亭子內桌椅是哪裡來的?只因桃花塢乃定興縣之勝地,凡到春來,不斷遊人。也有鄰近的,搬運桌椅容易;若遠處來的,只能提壺攜合,不能攜帶桌椅了。就有這好利之人,買些木料做些桌椅,逢桃花將放之時,士人遊動之際,預先典些鬧地,把桌椅擺設其間,憑那遠方遊人把錢。所以任大爺一到亭子內,桌椅如此現成。因駱太太、賀氏大娘在內,任大爺就把一兩銀子給他,包了這個亭子,別的坐頭許他再租賃與別人。這也不談。
再言任大爺與公子談笑對酌,飲過數巡,看舉數箸,正在暢飲之際,忽聽得大路之上鑼聲響亮,任大爺和駱公子站起身來,往那路上看望:只見一簇人圍住十數個漢子,俱是山東妝扮,還有那婦女一老一少,老的約有六十內外,年紀小的不過十六七歲的光景,俱是老藍布褂子。惟有那少年女子,穿了條綠綢褲子,魚白色綾襪套,大紅緞子鞋,卻全不穿裙子。內中一個老兒,手提大鑼一面,擊得數聲響亮。駱宏勳看了一會,全然不曉得這是班什麼人,問道:“世兄,此班是什麼名堂?”任大爺道:“世弟,此乃山東所做,名叫‘把戲’。南邊亦曾見過否?”駱宏勳答應道:“弟倒未曾見過。”任大爺分付餘謙:“將那班人喚來,問他所會何樣把戲?”餘謙聞命,下了亭子來,高聲大叫:“那鳴鑼的老人家,這裡來,我家大爺叫你哩!”那老夫妻聞言,急忙走過前來,滿臉堆笑,說道:“大叔叫俺,想必要玩把戲了?”餘謙道:“正是。我且問你:把戲共有多少套數?每套要銀多少?”那老兒答道:“大叔,我們馬上九般,馬下九般,外有軟索、賣賽,共有二十套,每套紋銀二兩;若要做完,共銀四十兩整。若單隻賣賽軟索,一套要算兩套,兩套就算四套,要銀八兩。不知大叔要玩那幾套?”餘謙道:“你且在此少停,待我稟上大爺,再來對你說。”餘謙說罷,上了亭子,對任大爺說道:“小的方才問他,他有馬上九般,馬下九般,走馬賣賽,並踩軟索,共二十套,每套要銀二兩整,全套做完共銀四十兩。若單隻賣賽軟索,一套要算兩套;兩套就算四套,要銀八兩。”任大爺開言向駱公子道:“馬上馬下十八般武藝,都是你我曉得的,可以不必,只叫他賣賽踩軟索,就給他八兩銀子罷了。”駱宏勳說道:“此東小弟來出,請世兄觀看。”任正千笑道:“一客不煩二主,怎好叫世弟破鈔?正是愚兄備東。”分付餘謙領命下去:單隻軟索賣賽。餘謙領命,來到老兒面前說道:“我爺分付:馬上馬下十八般武藝俱都會的,單叫賣賽並踩軟索。”花老道:“先已稟過大叔的,這兩套要算四套哩!”餘謙說:“那個自然。你只放心玩,銀子分文不少。”老兒答應:“領命。”回首向著自家一眾人,說道:“這位單要玩軟索、賣賽,給我們八兩銀子。”家人答應:“知道了。”只見一人牽過一匹馬來,乃是一匹川馬,遍身雪白,惟脊上一片黑毛,此馬名為“烏雲蓋雪”,俱是新鞍新轡,判官頭上有個鋼圈兒,乃是制就賣賽之物。那老兒將銅鑼放下,拿起個丈把長杆,朝那兩邊搖著,口中說道:“列位老爺、大爺、哥哥、弟弟!請讓一讓,我們撇馬哩!晚生先來告聲:倘有不小心者,恐被馬衝倒,莫怪我事前不言明。”來往走了幾次,看的人竟自走開,正中讓出一條馬路。那老兒將長杆丟下,又拿起銅鑼噹噹敲著。又叫道:“俺的兒,該上馬了。”只見那個幼年女子站起身來,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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