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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讒佞得意,權得國柄;豪傑喪志,流落江湖,與這首《西江月》相合。說這故事出在那朝那代?看官莫要著急,等慢慢寫將出來。
卻說大唐太宗殿下大太子廬陵王不過十幾歲,不能理朝政。皇后武氏代掌朝綱,取名則天,生得極其俊秀,有沉魚落雁之容;甚是聰明,多有才幹,凡事到面前,不待思索,即能判斷。他是上界雌龍降生,該有四十餘年天下,紛紛擾亂大唐綱紀。只有一件,不大長俊,淫心過重,倍於常人,一朝若無男子相陪,則夜不成寐。自太宗駕崩,朝朝登殿理事,日與群臣相聚,遂私於張天佐、張天佑、薛敖曹等一班奸黨。先不過日間暫為消遣,後來情濃意洽,竟連夜留在宮中。常言道: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朝內文武官員,那個不知,那個不曉?但此事關係甚大,無人敢言。武后存之於心,難免自愧。只是太子一十二歲,頗曉人事,倘被知道,日後長成,母子之間難以相見。遂同張天佐等將太子貶赴房州為廬陵王,不召不許入朝。又加封張天性為左相,天佑為右相之職。朝中臣僚,惟有薛剛父子耿直,張天佐等常懷恐懼。適因薛剛惹出禍來,遂暗地用力,將薛家滿門處斬。只逃走了薛剛同弟薛強、子薛魁、侄薛勇,兄弟叔侄四人奔至山林。後來廬陵王召入房州,及回國之日,封薛剛大元帥,薛勇正先鋒。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且說廣陵揚州,有一人姓駱,名龍,字是騰雲,英雄蓋世,武藝精強。由武進士出身,初任定興縣遊擊之職,攜妻帶子同往定興縣上任。老爺夫婦年將四旬,只生一位公子,那公子年方一十三歲,方面大耳,極其魁梧,又且秉性聰明,膂力過人,老爺夫婦愛如珍寶,取名賓侯,字宏勳。還有一個老家人之子,姓餘名謙,父母雙亡,亦隨老爺在任上,與公子同庚,也是一十三歲。老爺念他無父無母,素昔勤勞,只生了一個娃子,倒甚愛惜他。那餘謙生來亦是方面大耳,虎背熊腰,極有勇力,性情好動不好靜,聞得談文論詩,他便愁眉蹙額;聽說輪槍弄棒,他就側耳切聽。雖是一十三歲,小小年紀,每與大人賭勝,往往倒輸與他,所以人呼他一個外號,叫做“多胳膊餘謙”。老爺叫他同公子同學攻書,閒時叫二人習些槍棒。公子與餘謙食則同桌,寢則同床,雖分系主僕,情同骨肉。老爺到任之後,少不得操演兵馬,防守城池。武職之中,除演兵之外,別無他事,倒也清閒。這老爺聲名著於外,多有人投在他門下習學槍棒。今有一人,系本縣富戶,姓任名正千,字威遠。其人黑麵暴眼,相貌兇惡。十四歲上,父母雙亡,上無兄弟,下無姐妹,幸得有個老家人主持家業,請師教小主人唸書。這官人生來專好騎馬射箭,掄劍弄刀,文章亦是不大留心,各處訪師投友,習學武藝。及至二十餘歲間,稍長鬍須,其色紅赤,竟是個黑麵紅須,其相之惡,正過尉遲公幾分,故此呼之“賽尉遲”。因他相貌怪異,人家女子都不許配他。他立志只在武藝上講究,這件事倒也不在意下,所以,二十餘歲尚是隻身獨自。日間與人講拳論棒,甚是有興,夜來孤身自眠,未免有些寂寞。正是:飽暖思淫慾,飢寒生盜心。於是,往往同幾個朋友,向那煙花巷內走動,非止一日。那日會見一個妓女賀氏,遂與他有緣。任正千乃定興縣一個富戶,其心甚喜,加倍溫存。任大爺實難割捨,遂不惜三百金之費,在老鴇手內贖出,接在家內為妻。那賀氏生性伶俐,到家無事不料理。他有個嫡親哥子,賀氏在院內之時,他亦住在院中端茶送酒。及賀氏從良任門,在任正千面前每每說起:他極有機變,幹事能巧。任正千看夫妻之情,即道:“我家事務不少,既是令兄有才,請來我家管分閒事:一則令兄有以餬口,二則兄妹得以長聚,豈不兩便!”賀氏聞言,恩謝大爺之情。於是兄妹俱在任府安身。你說那賀氏之兄是何等人物?其人名世賴,字國益,生得五短身材,極有機變,正是:無笑不開口,非讒不盡言。見人不笑不說話,只好財錢,善於取財。若逢有錢之事,人不能取,他偏能生法取來;就受些須羞辱,只要有錢,他總不以為恥。他一入任大爺之門,小心謹慎,諸事和氣,任府上下無有一人不喜他,任大爺也甚喜歡。過了年餘,任大爺性格脾氣,他卻曉得了。逢任大爺不在家時,他瞞了妹子走出,與三朋四友賭起錢來。從來說,賭帳神仙輸,那個贏的?把自己在任大爺家一年積下的十二金盡皆輸盡。後來在妹子跟前只說買鞋子、襪子、做衣服無有錢鈔,告借些須。賀氏看兄妹之情,不好相阻,逢借之時,或一兩,或八錢與他。那賀世賴小運不通,賭十場輸八場,就是妹子此後一兩、八錢也不濟事,況又不好今日借了明日又借。外邊欠帳要還,家內又不便先借,出於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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