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奧有著密切關係並剛剛離去的女人。地上有血跡,女式短褲有尿跡……馬德奧一概冷漠地命令:統統燒掉。僕人引用的一句話更加重了現實的緊張:和女人在一起要準備一根大棒……
這是一個長鏡頭,攝影機一直不動聲色地隨著馬德奧和男僕運動,然而無論如何運動,人物卻總是居於畫面中心,使觀眾被迫隨著角色的緊張去尋求未知事件與現實之間的關係。
然後,當馬德奧趕赴火車站時出現突然爆炸;具有紳士風度的馬德奧在火車徐徐啟動時將一桶水兜頭澆向車下一個美麗的青年女性……
這種緊張與無序表現了布努埃爾對人類社會的觀點:動盪不安的外界對人的隱秘慾望的影響;在混亂不堪的世界很難找到可以棲身的淨土;人在喪失物質家園的同時也喪失了精神家園。
一個紳士竟然做出侮辱婦女、有違紳士風度的醜行,必然令人側目。而馬德奧所在包廂的旅伴又恰恰由職業“追問者”——健談的家庭婦女、少不更事的女孩、法官、心理學家組成,追問就是必然的了。儘管在西方人看來,對別人的事情好奇是沒有禮貌的行為,然而首先是馬德奧的行為太出格,他已經感覺到眾人的無言追問了。影片就是馬德奧在整個旅途中,回答疑問時對他與青年女子情感歷程的回顧,或者我們把它理解為馬德奧在本能慾望支配下的一種性幻想也可以。因為整部影片只有一個視點,即馬德奧的講述。影片也會不斷地回到現在時,其他旅伴也曾插話,然而那不過是馬德奧視點的延續,更多的是在發展敘事。
馬德奧在回答為什麼把一位女士淋溼的質問時說:“溼透不是比殺死好嗎?”——這無異於惡棍法則。“她是世界上最賤的女人,我惟一的安慰就是她死了上帝不會原諒她。”——顯然,他對那個美麗的青年女性有著莫名的仇恨。
從馬德奧的敘述中人們知道,青年女子名叫孔奇塔,是新來的女僕。馬德奧被她的美貌所動,產生佔有的慾望。影片的基本矛盾就是馬德奧的佔有慾望與孔奇塔的反佔有的衝突。
馬德奧的第一次佔有實踐是當天夜晚,他想借送茶之機誘姦孔奇塔,他那種滿懷勝算的自信赤裸裸地顯示著資產階級的天然優越感,以及對平民人格的鄙視。孔奇塔當然拒絕了誘惑,並且不辭而別。布努埃爾啟用兩個女演員飾演一個角色——孔奇塔。一個是法國女演員卡洛爾·布蓋;一個是西班牙女演員安赫拉·莫利納。二人無論形體、肌膚還是五官都美若天人,又各具風韻。布努埃爾以兩人代表孔奇塔的兩種性格側面,卡洛爾·布蓋是美麗、純潔的象徵;安赫拉·莫利納是性感、誘惑的象徵。兩個演員交替出現,布努埃爾以剪接和場景變化使兩者之間的銜接沒有明顯的分界線,充分展現了人的內心的複雜多面和人性的難以捉摸。他以馬德奧的視覺動作與他的語言相對照;以一個角色的兩種面貌、多重性格相對應,表現了他對人的多視角、多方位、多層次的深入剖析,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人的本性。這是最經典的思想意識視覺化、物質化。
隨著馬德奧的敘述我們發現,他眼中的孔奇塔在不同的時空有著不同的性格。
在瑞士,卡洛爾·布蓋飾演的孔奇塔如同救人於危難的天使,把馬德奧被打劫的錢追回。馬德奧竟然說這是他遭遇的最開心的打劫;在家裡,她向想入非非的馬德奧鄭重申明:我不是那種風騷女孩。
而安赫拉·莫利納飾演的孔奇塔則在家裡先與馬德奧接吻,爾後又拒絕他的進一步親近,聲稱:你並不愛我。
在酒店,卡洛爾·布蓋飾演的服務員孔奇塔有尊嚴,講人情,辭去屈辱職業,答應有條件地與馬德奧去鄉下別墅。
在鄉下別墅,安赫拉·莫利納飾演的孔奇塔明知馬德奧要她做情婦仍然前往。她稱馬德奧是“我的丘位元”,把他撩撥得慾火中燒;而就寢時的孔奇塔則又換了卡洛爾·布蓋,燈光下她酥胸裸露,美麗、純潔,恍如冰人,她質問馬德奧:我向你許諾過什麼?今晚我不會成為你的情人。
作品分析(下)
這種一個角色不同場景和不同性格的變化,這種對多重心理慾望的展示,使孔奇塔性格實際超出了角色本身而更具有泛指意義,更像一種廣義的符號,是現代人類隱秘慾望的一種象徵。
馬德奧信奉金錢萬能,他用錢收買聲稱“我的靈魂比聖約翰的手指還直”的孔奇塔母親,他對孔奇塔的誘惑同樣是金錢。他最終把孔奇塔勾引到別墅,並上了床,卻發現她身著一條無法解開的緊身褲。這也是布努埃爾的超現實主義,上床前人們眼見孔奇塔根本就不可能穿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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