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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桑德·澤格沒有交代倆人走到一起的原因,影片經常這樣,不說過程只表現結果。也許阿納斯蒂為女畫家那種職業性的觀察所懾服?也許女畫家的職業使她更中性?也許兩顆孤獨的心不需要說緣由?纏綿之後阿納斯蒂曾對女畫家說:“感覺你就像一個帥氣的小夥,可惜只有一夜。”這樣的表白也只是顯露著她們在纏綿和熱烈掩蓋下的心靈孤寂,並非交代緣由。
這種有意不交代反而為我們留下更大的想像空間,使我們更關注影像本身,使影片更視覺化。
桑德·澤格幾乎在每一個重要的段落都會表現女畫家在同一條河岸的徘徊、等待。你不知道她在等待什麼,但是你會感覺人生總是伴隨著等待。5歲的孩子會等待,50歲的成人會等待,150歲——假如人可以活得那麼久,也在等待,歲月就在等待中流逝,人卻又說不清到底等待什麼,也許只在等待樹上無意飄零的花瓣,也許只在等待樓頭轉瞬即逝的燈光,也許只在等待天涯孤旅中恣意揮灑的淚痕……其實,最終等來的大概只是無法捉摸的永生惆悵。
第一次莋愛後女畫家也在河邊、樓下重複著這種等待。桑德·澤格透過鏡頭組接既表現了現實的等待,也表現了心理的等待。表現夜與晝的變化時,她用了一個白閃的技巧。表現空間變化時,她用了一系列的主觀鏡頭:夜色中的花兒,燈火明滅的窗,房子,還有阿納斯蒂與一個青年男人的神秘離去都是女畫家的心理物像,是心靈的渴望與孤獨的物質呈現。而影片那種很少出現,因而顯得很經濟、舒緩而又不安的音樂更是對心理空間的另一種擴充套件。
《女孩》是一部非常視覺化的影片。
又一次莋愛後,女畫家為阿納斯蒂畫像,阿納斯蒂卻莫名其妙地驅逐女畫家,女畫家回到畫室,對照草圖開始為阿納斯蒂作畫,影片最後也以女畫家完成畫作為結。始於繪畫,終於繪畫,桑德·澤格的結構精緻、完整。
女畫家發現阿納斯蒂身邊出現一個男人,阿納斯蒂必然顧此失彼,桑德·澤格用一個意味深長的俯拍全景鏡頭表現這一對同性戀人心理的微妙:倆人在夜色中擦肩而過,沒有對話,卻讓我們感覺出,“他”無所謂,“她”則品味著“他”的無所謂……
第三次幽會時,她為“他”起名——“情人。”“他”說夜晚是“他”的;城市是她的。他們把實在的美好和他們的情感連在一起,使他們的情愛實在而又迷離。
在倆人的情感空間之外桑德·澤格還表現了另外兩個空間,一個等待阿納斯蒂的男人,一個與女畫家十分親密的黑人女孩。女畫家在自己的畫室,在塗滿整面牆的紅色、以及紅色一角,她的白色背影畫像前與黑人女孩親熱,爾後她在旅館門前目睹那個男人強迫阿納斯蒂……
桑德·澤格把實在的肉體之美與形而上的精神追問結合在一起。“情人”曾經與阿納斯蒂共浴,桑德·澤格把兩個女人體拍得猶如美人魚,光潔、細膩、柔美、誘惑,清晰、真切得似乎觸手可及。誘惑時刻卻總是充滿一種幻滅感:“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最後一次。”越是美麗,越是真切,幻滅感越強烈。“我不想這是最後一次,我是你的。”“我喜歡男性化的女孩,尤其在床上。”桑德·澤格總是讓阿納斯蒂在兩情相悅時流露出莫名的幻滅,總是讓視覺感受和人物心理形成一種反差,創造痴迷的極致,暗示幻滅的前景。
“情人”終於見到了那個糾纏阿納斯蒂的男人——夜總會老闆巴斯克。阿納斯蒂告訴“情人”:有人總是逼我做事,我不願意……
“情人”試圖與巴斯克像平等的情人那樣相識,遭拒絕。
巴斯克更頻繁地糾纏阿納斯蒂,“情人”不得不負起保衛的責任。她和女黑人一起在街頭酒吧與巴斯克的保鏢交鋒,這樣的交鋒或者說決鬥後來進行過幾次,最終失敗的當然是“情人”,無論多麼英勇,多麼不屈,畢竟只是有男子氣的“女人”。女人無力挑戰一個傳統社會。
“情人”把挑戰的犧牲視為一種必然:“我要得到,也要付出。”
巴斯克終於把阿納斯蒂劫持。孤獨的“情人”持槍四處搜尋阿納斯蒂,與巴斯克的保鏢決鬥。當“情人”終於找到阿納斯蒂時她沒有解釋失蹤的原因。“情人”把槍給了她:你會用得著的。
影片最後一次由阿納斯蒂的區域性美麗肢體開始夜總會段落。演唱結束,她婉拒“情人”上樓的慾望,原來巴斯克躺在她的床上。顯然失蹤期間阿納斯蒂與巴斯克有了“情人”無法弄清的約定。
“情人”第一次獨自跳舞,鏡頭隨著她的舞姿向下搖動,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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