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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子搶親 十二(2)
陳滿堂家院裡院外都是鬍子,槍筒在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道上的朋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別礙著我們做活,傷了和氣。”
“說得是,大家各做各的,有什麼話好說,別在這兒動槍。”
祥子、來順一時愣住,想不到來的竟是兩股鬍子,兩人往前湊了湊,只見陳家門口人影晃動,一些玄衣玄褲的人手腳利整,個個拎著槍,把陳家圍得水洩不通,想再往前靠,是不可能的了。
“你們是不是於家窪的?”
“是。”聲音應得乾脆。
“山高水長,都是吃這碗飯的,我們是大黑山李大眼睛的人。不求財,不圖貨,只要陳滿堂、邵滿庫的人頭。”
“我是於家窪四當家的,來陳家接兄弟媳婦,邵滿庫是我丈人爹,這趟買賣,還請兄弟們賣個人情。”
“兄弟你是讓我們做難了,這趟買賣做不成,回家不好跟老大交待,還是請於家兄弟行個方便。”祥子、來順聽出,於家窪那個喊話的人正是於四虎,聽他說話,是把玉嫻做了自己的女人,還認了丈人爹,又要接走秀娟。看來,兩夥人都是衝著陳滿堂家來的,祥子心情一陣緊張。
此時,有全也奔出院子,他家與邵滿庫家只隔著個小菜園,算是鄰居。他拉開門栓,剛要出來,見前面有一隊人騎馬持槍,正往這邊湧,看來前門是出不去了。他跑回院子,瞅了瞅靠牆邊的杏樹,三步兩步躥上去,翻出院子,這才想起手裡是空落落的,隨手拾了兩塊石頭,尾隨著那隊人,繞到側面,奔了滿庫家。
槍聲驟然響起,還夾雜著不少人亂哄哄的吶喊。一聲女人淒厲的哭叫把所有的聲音壓住,就在這哭喊聲中,槍聲戛然而止。陳滿堂給大黑山的鬍子打死在院中。兩股鬍子並不為女人的哭聲所動,都沒給對方面子,樑子是結下了,相互對峙著,只是誰也不肯輕舉妄動,都在等待機會。滿庫家在接連幾聲槍響後,大門被撞開,幾個鬍子一窩蜂地湧進院子。滿庫手持扁擔,橫在院子當中,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鬍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把槍插進腰間,順手抽出一把馬刀來,弧光一閃,“咔嚓”一聲將扁擔砍成兩截。
滿庫愣怔怔地成了泥塑,不知該如何動作。鬍子“哈哈”大笑著,又轉過身來,刀光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眼見滿庫的頭就要落地,滿庫女人嚇得張著嘴,卻驚叫不出聲音。有全見情勢危機,來不及多想,一塊石頭出手,正打在持刀人的頭上,那人“哎呀”一聲跌倒。其餘的鬍子一愣神,見牆頭有人影晃動,舉槍就打,有全一軲轆翻下土牆,藉著黑天遮掩,轉身就跑。幾個鬍子顧不上滿庫,吼叫著追出來,子彈“嗖嗖”地在有全身邊飛過,打在地上,發出“撲撲”的響聲。
眼見有全就要給人追上,隱在暗處的小栓舉起彈弓,一連串的彈子發出,連傷兩個鬍子,叫罵聲、叫痛聲、槍聲響成一團,有全借這工夫,總算逃過一劫。
這邊熱鬧,引得在陳滿堂家對峙的鬍子們走神,哭爹的秀娟只顧了哭,突然於四虎一個鷂子翻身,把她從地上撈起,擱在馬背上,旋身躥出院子。於家窪的鬍子倒拖著槍,仗著一身馬上的好功夫,且戰且走,向村口奔去。
祥子、來順一聲驚呼,抄近路截向村口,一時間,槍聲大作,兩股鬍子交上了火,到底是大黑山的鬍子多出十幾條快槍,佔了上風,越發緊追著打。
於四虎的馬還沒跑出村口,一聲沉重、淒厲的槍聲在祥子的耳根底下炸響,祥子聽到,秀娟慘叫一聲,隨著跌倒的馬,一下子閃出去,順著土坡朝下翻滾,叭地栽倒在河套裡,一動不動了。祥子大叫一聲,差點昏厥過去,他把自己的心早就給了秀娟,現在,鮮活美豔的女人帶著他的心,硬生生地給人割裂開了。
於四虎在馬將要倒地的剎那,一個翻身站起,祥子急紅了眼睛,沒等他站穩,撲上去就是一斧子,於四虎身子一閃,斧子擦著他的肩膀飛過,祥子收回手,正要再砍,於四虎快如疾風,“砰”地一腳將祥子的手踏向一邊,斧子險些脫手。於四虎的槍正指著祥子的頭,目光炯炯地說:“我認識你,你是邵家溝接親時牽驢的後生,我不殺邵家溝任何一個人,你快走。”
於四虎轉身正要走,潛伏著的來順槍響了,正打在於四虎的肩上,於四虎身子一歪,來順正要補第二槍,就有槍聲先他一步響起,正打在於四虎的前胸上。於四虎瞪著祥子、來順,只叫出一句“快走”,嘴唇哆嗦著,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卻說不出,人已經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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