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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子玩膩了放了回來,也不會這般風光呀,人們猜不透,但訊息把邵家溝的角角落落都塞滿了。
玉嫻回來,她主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爹孃,還有傻兄弟大扁,第二件事是認真查問一下於四虎到底是誰殺的,她有一種預感,而且女人的預感往往都很靈驗,她將會做出一件什麼大事,而且是非做不可的,這次回來後,將來說不準再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因此,她是必須回來的。
當然也有另一個原因,起因還是大黑山,當她騎著高頭大馬從大黑山返回於家窪時,這一路都是風光無限的,可到了於家窪後她的境況並不好,當她一腳邁進於家的大宅院,就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那些目光像是掉在了她的身上,一抖擻掉了一地。起先玉嫻並不曉得為什麼,漸漸地,她從女人們的竊竊私語中聽出了端倪,在大黑山待了三天呀,大黑山的鬍子不是爺們麼,既然是爺們,就是生鴨子也會煮熟的,何況是一個給男人本就擺弄熟了的女人,你看她俏麗的臉蛋,怎麼越見俏了呢,還不是給男人滋潤的!你看她扭擺的腰枝圓圓的腚,還不是浪的,就是男人不想上,她也忍不住哩,還不得自己送上門!
玉嫻並沒把長舌婦們的議論放在心上,她在心裡說:“女人的褲襠都騷哩,走到哪裡不會把騷味帶過去?只當沒聞到也就是了。”
隔了兩天,於四虎的屍首放足了七天,該下葬了,玉嫻狠哭了一場,哭得身腳立不住,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也就節哀順變了。期間於大虎張羅著來邵家溝,把祥子、來順抓回去,給四虎陪葬,都給玉嫻攔住了,她還是那句話:“我男人的事,不要別人管哩,我自己知道怎麼辦。”
真讓玉嫻感到不安的是於大虎和於三虎的變化,大虎的臉一直陰沉著,不冷不熱的,從他的目光中,玉嫻隱隱地看出一股厭煩的情緒,而三虎的目光是另一種模樣,顯得陰邪和賊道。起初玉嫻也是不理會的,不管怎麼說,她畢竟還是於家大院的少奶奶,但之後發生的事她就不能不當回事了,年關將近,正是臘月二十三,家家都在過小年,天上飄著細細的輕雪,於家窪村裡家家戶戶都有了喜氣,人人臉上洋溢著新春的溫暖。玉嫻也是年輕氣盛,心血來潮,竟牽出從大黑山帶出來的白馬,上山溜馬去了,玩得累了,便把馬拴在一邊,自己在一邊歇,撒尿解手的工夫,大白馬竟然不見了,怎麼找也沒有,玉嫻急得滿臉是汗,卻連半點線索都沒發現。那可是她心愛之物,玉嫻垂頭喪氣地返回於家大院,剛進院門,正遇大黑山李大眼睛打發兩個小鬍子給送來兩塊布料,是上好的綢緞,鄉下人極少見到,一般人家也是買不起的,兩塊布料鮮豔得比火還紅,紅得閃人的眼睛,若穿在人的身上,是可以燒著一邊的人的,當然,這樣豔這樣好的料子,是隻有新娘子才能穿得出去的。
大虎看見了,搶過來摔在地上,一頓皮鞭子將大黑山的兩個小鬍子打出院門,臨出門的時候,其中的一個小鬍子扭過頭,衝著玉嫻喊:“少奶奶,回去讓我們跟大當家的說啥呀?”大虎抽出手槍,“砰”地就是一槍,打在門口的一顆大樹上,兩個小鬍子連滾帶爬逃出於家窪。
玉嫻叫了一聲:“大哥。”
大虎的臉甚是陰沉,撥出的氣息如山呼海嘯。
玉嫻再叫了一聲:“大哥。”
大虎把頭扭向一邊,再把頭扭過來,衝著天說了一句:“啥時去辦四虎的事呀?可是你男人哩。”
玉嫻的心臟慌慌亂亂地狂跳了幾下,臉色就白了些,這天沒有多少風,小雪都飄落到地上了,她說:“我有自己的章程。”
大虎的呼吸依然急促,說:“我等得起,弟兄們等不及了呢,吵嚷著給你二哥報仇,你二哥就隨便讓日本兵當兒戲似地殺了,就這麼容易嗎?等過了年,這些賬是要清算的。”
玉嫻聽得出,大虎故意不提四虎,是把釦子甩給她,讓她給出個定準的話,當然這話說出去是有分量的,說完了事兒得辦的,是她邵玉嫻自己承諾的麼,玉嫻的臉也就沉下來,她是經過認真思索的,她只說了一個字:“快。”
玉嫻說出這個字的時候,任何人都會相信,她會有所行動的,至於她採取什麼方式,怎麼對付邵家溝的兩個小畜牲,甚至是比她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大黑山鬍子,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可就要過年了,掐著指頭能算出日期,時間這麼緊,她一個女人家又能做些什麼呢!“快!”是一個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概念。但是,於家窪的人們還是發現,玉嫻孤單的腳步把滿地的小雪踏碎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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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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