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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西斯,你也得來,你看上去總是很餓的樣子。
啊,不,芬坦。
啊,行,弗蘭西斯。
好吧,芬坦。
芬坦家的公寓像座禮拜堂,一面牆上有兩張畫:《耶穌的聖心》和《瑪利亞純潔的心》。耶穌正在展露他的心,那顆心被荊棘冠、火和血包圍著。他的頭向左歪著,臉上是深深的悲哀。貞女瑪利亞也在展露著她的心,要是那顆心上沒有荊棘冠的話,看起來倒是賞心悅目的。她的頭向右歪著,面露哀痛,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將有一個悲慘的結局。
另一面牆上也有一張畫,畫的是一個身穿棕色長袍的男人,許多鳥兒棲息在他的左右。芬坦問:你知道這是誰嗎,弗蘭西斯?不知道?這可是你的保護神啊,是阿西西的聖弗蘭西斯。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十月四號。
沒錯,今天是他的節日,對你來說很特別,你可以向聖弗蘭西斯要任何東西,他都會給你。所以今天我讓你來。坐吧,帕特里克,坐吧,弗蘭西斯。
斯萊特瑞太太拿著玫瑰經念珠進來了。見到芬坦的新朋友,她很高興,問我們,想吃乳酪三明治嗎?看看你可憐的鼻子,帕特里克。她用玫瑰經念珠上的十字架碰了碰他的鼻子,禱告了幾句。她告訴我們,這些玫瑰經念珠被教皇本人賜福過,要是需要,都可以讓河水斷流,更別提帕特里克那可憐的鼻子了。
芬坦說他不想吃三明治,因為他正在齋戒,要為那個毆打帕迪和我的孩子祈禱。斯萊特瑞太太在他的頭上吻了一下,說他是一名來自天堂的聖徒。她問我們想不想往三明治上抹點芥末,我說我從沒聽說往乳酪麵包上抹芥末的,不過願意嚐嚐。帕迪說:我不要,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三明治呢。我們都笑了起來。我奇怪一個人怎麼可能像帕迪那樣,活到十歲還從沒吃過三明治。帕迪也笑了起來,露出又白又黑又綠的牙齒。
我們一邊吃三明治,一邊喝茶,帕迪問廁所在哪兒。芬坦帶著他穿過臥室,去了後院。他們回來後,帕迪說:我得回家了,我媽媽要打死我的。我在外面等你,弗蘭基。
現在我也需要上廁所了,芬坦領我來到後院。他說:我也得上廁所。我解開釦子,卻怎麼也尿不出來,因為他正在看著我。他說:你在愚弄人,你根本不需要上廁所。我喜歡看你,弗蘭西斯,不過僅此而已。我不想犯下任何罪過,我們的堅信禮明年就該到了。
我和帕迪一起離開。我快要憋不住了,跑到一間車庫的後面尿了起來。帕迪在等我,我們走到哈特斯湯吉街時,他說:這三明治很棒,弗蘭基,他和他媽媽都很虔誠。不過,我不想再去芬坦家了,因為他很奇怪,是不是,弗蘭基?
是的,帕迪。
你解開褲子時,他看著你的樣子挺古怪,不是嗎,弗蘭基?
是的,帕迪。
幾天後,帕迪小聲說:芬坦。斯萊特瑞說我們可以去他家吃午餐,他媽媽不在家,她給他做好了午餐。他可以讓我們也吃一些,他還有味道不錯的牛奶。我們去嗎?
芬坦的坐位和我們隔兩排,他知道帕迪在跟我說什麼。他上下挑動著眉毛,好像在說:你們來嗎?我小聲對帕迪說去,他朝芬坦點了點頭。老師呵斥我們不要擠眉弄眼、交頭接耳,否則的話,白臘樹枝就要在我們的脊樑上唱歌了。
操場上的孩子看到我們三個走出去,便開始傳話了:啊,上帝,看看芬坦和他的跟屁蟲。帕迪問道:芬坦,什麼是跟屁蟲?芬坦回答:就是古代一個坐在角落裡的男孩,就這麼回事。他要我們在廚房的餐桌旁坐下,說要是我們喜歡,可以看他的連環畫《電影娛樂》、《開心豆》、《花花公子》,也可以看宗教雜誌或他媽媽的傳奇雜誌,像《奇蹟》、《神諭》等。這些雜誌總是講這樣的故事:貧窮但美麗的女工愛上伯爵的公子,要麼就是伯爵的公子愛上貧窮但美麗的女工,後來女工懷著失望的心情跳進泰晤士河,卻被一個路過的木匠搭救;木匠貧窮卻很誠實,他愛上了女工,而他其實是一個公爵的公子,地位比伯爵還要高;這樣,這個貧窮的女工現在成了公爵夫人,終於可以小看曾鄙棄她的伯爵了;她在什洛普郡幸福地照看著一萬兩千英畝的玫瑰,對她那可憐的老母親也很仁慈,而她母親卻拒絕離開寒磣的小農舍去享受榮華富貴。
帕迪說:我什麼都不想看,全是騙人的東西,這些故事都是騙人的。芬坦掀掉蓋著三明治和牛奶的布,那牛奶濃濃的,涼涼的,很饞人,三明治麵包幾乎和牛奶一樣白。帕迪問:這是火腿三明治嗎?芬坦說:是的。帕迪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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