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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一個讓人苦惱的名字。
過了一段時間,樓下有了說話聲,她們在談論著茶、雪利酒、汽水和麵包,還說這不是世上最可愛的小傢伙嗎?小阿非,雖有個外國名,卻自始至終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性情那麼好,上帝保佑他,一定永遠這麼可愛。這個小可愛太像他的母親、父親、外婆和他死去的小哥倆了。
媽媽在樓梯底下叫我:弗蘭基,下來,有檸檬水和麵包。
我不想要,你自己留著吧。
我說你馬上下來,要是讓我爬上樓梯的話,就狠揍你屁股一頓,你要為今天懊喪的。
懊喪?什麼是懊喪?
甭管什麼是懊喪,快給我下來。
她的聲音很尖利,說起“懊喪”時殺氣騰騰,我得下去。
我進了廚房,外婆說:瞧瞧他那張長臉吧,你以為他會為他的小弟弟高興呀,哪裡,一個九到十歲的男孩總是欠揍。我知道,我不是有兩個男孩嘛。
檸檬水和麵包的味道好極了,阿非這個新寶寶一直咿咿呀呀個不停,在為他的受洗日高興呢。他還太無知,不知道他的名字讓人苦惱。
爺爺從北愛爾蘭給寶寶阿非匯來五英鎊,媽媽想去取,但又不能下床走遠路。爸爸說他去郵局取,她吩咐我和小馬拉奇跟他一起去。他取了錢,對我們說:好了,孩子們,回家去吧,告訴你們的母親,我一會兒就回家。
小馬拉奇說:爸爸,你不能去酒吧,媽媽說了你要把錢帶回家,你不能喝酒。
好啦,好啦,兒子,回家到你媽媽那兒去吧。
爸爸,把錢給我們,這錢是給寶寶的。
好啦,弗蘭西斯,做個好孩子,聽爸爸的話。
他丟下我們,進了南方酒吧。
媽媽在爐子邊坐著,懷裡抱著阿非。她搖了搖頭:他要去酒吧,是不是?
是的。
我要恁們去酒吧把他臊出來,我要恁們站在酒吧的中間,告訴每一個人,你們的父親在拿嬰兒的錢喝酒,恁們去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們的家裡沒有一點吃的,沒有一塊生火的炭,嬰兒的奶瓶裡也沒有一滴奶。
我們穿過街道,小馬拉奇高聲練習著他的演講:爸爸,爸爸,那五英鎊是給剛出生的寶寶的,那不是用來喝酒的。那孩子正在床上哭著喊著要牛奶呢,你卻在這裡喝酒。
他已經不在南方酒吧了,小馬拉奇還想站在酒吧中間發表他的演講。可我告訴他,我們得趁他還沒喝光那五英鎊,趕快去別的酒吧裡繼續找。我們在別的酒吧裡也找不到他,他一定料到了媽媽會來找他,或是派我們來。利默里克這一頭有那麼多的酒吧,我們就是找一個月也找不完。我們不得不告訴媽媽沒有他的影子,她說我們一點用都沒有。啊,老天,要是我有力氣,我就找遍利默里克的每一個酒吧。我要撕下他的那張嘴,我幹得出來的。繼續去找,回去找找火車站附近所有的酒吧,試試諾頓煎魚薯條店。
我只好一個人去,小馬拉奇拉肚子了,離不開馬桶。我找了帕奈爾街和附近的所有酒吧。我看了女人喝酒的小隔間,也看了男廁所。我很餓,但找不到父親,我不敢回家。他不在諾頓煎魚薯條店,不過有個喝醉的人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睡著了,他的煎魚和薯條用《利默里克導報》包裹著扔在地上。就算我不拿走,貓也會把它們吃掉的。我把它們塞進毛衣裡,走到街上。我坐在火車站的臺階上,吃著煎魚和薯條,望著醉醺醺的大兵摟著格格笑的女郎從眼前走過。我從心裡感激那個喝醉的人,他用醋浸泡過了煎魚和薯條,還用鹽醃過。隨即我又想起,要是今晚我死了,就是帶著偷竊罪而死的,會和一肚子的煎魚薯條一起下地獄。不過今天是星期六,要是牧師還在懺悔室裡的話,我可以吃完後洗滌一下自己的靈魂。
多明我會教堂正好就在格林沃什街。
保佑我吧,神父,我有罪,這距離我上一次懺悔有兩星期。我告訴他一些普通的罪過,然後說我偷了一個醉漢的煎魚和薯條。
為什麼,我的孩子?
我餓了,神父。
你為什麼餓了?
肚子裡沒有東西了,神父。
他沒有說什麼,儘管天很黑,我仍能知道他在搖頭:我親愛的孩子,你為什麼不能回家向你媽媽要些吃的?
因為她派我出來到酒吧找我父親,神父,可我找不到他,家裡什麼吃的都沒有,他把爺爺從北方寄給剛出生的寶寶的五英鎊拿去喝酒了。她因為我找不到父親,正在爐邊生氣呢。
我不知道這位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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