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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
聽她如數家珍似的唸叨著這些投資的型別,我感到十分驚訝。她的錢一定真的是投在這些地方。
“誰負責管理?”我問。這個問題其實並無必要。誰在管理她的錢,無論是對遺囑還是對她的資產,都沒有什麼關係。我這樣問只是出於好奇罷了。
“亞特蘭大的一家事務所。”
“法律事務所?”我提心吊膽地問。
“哦,不是。我不會把錢交給律師去管的。是一家信託公司。我把錢給他們託管。我死以前收益歸我,然後我就把它遺贈給別人。法官當時就是這麼判的。”
“那麼收益有多少呢?”我已經完全不能自控了。
“嗯,這可不關你的事呀,對嗎,魯迪?”
對,是不關我的事。我已經受到她輕微的責備,可是遵循律師界最優秀的傳統,我還要設法把自己的過錯掩蓋起來。“嗯,這可能會很重要呢,包娣小姐。譬如,對於交稅。”
“我要你替我交稅嗎?交稅我有專門的會計師嘛。我只是叫你替我把遺囑重新寫一下嘛。天哪,你肯定是沒有弄明白。”
博斯科走到了我們這張桌子的另一頭,咧開嘴巴望著我們微笑。嘴裡的牙齒多半已經掉落。她客客氣氣地叫他去玩一會巴棋遊戲。對這些老人她特別和藹溫存。
“你的遺囑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我板著臉說。“不過,你得拿定主意。”
她坐得筆挺,誇張地深深呼吸,緊緊地咬著口中的假牙。“我想一想再說吧。”
“行。但是請你記住,現在的這份遺囑裡,有許多你不喜歡的東西。萬一你突然出了什麼事,那就——”
“我知道,我知道,”她亂舞著雙手,打斷我說。“你別教訓我。過去20年,我已寫過20份遺囑啦。我什麼都懂。”
博斯科在廚房邊大聲哭泣,她快步跑過去安慰他。這時布克恰巧結束了諮詢。他的最後一個委託人,就是上次在這兒時跟他磨了半天的那個老頭。對布克提供的幫他擺脫困境的建議,老頭顯然不是那麼高興;我聽見布克在盡力擺脫他時說的一句話:“哎,我又不收你的費,你還要怎麼樣呢?”
我們向包娣小姐致謝後,便迅速離開了柏樹花園。《老年人法律問題》現在已成為歷史。再過幾天,課程就將全部結束。
恨法學院恨了3年之後,我們突然面臨解放。我曾聽一位律師說過,要把在法學院經受的痛苦和辛酸慢慢遺忘,得化幾年時間;但是就像生活中的許多事情一樣,此後給你留下的將只有美好的記憶。然而當他追憶起法學院中那些光輝的日子時,他似乎充滿了憂傷。
我無法想象,將來某個時刻我在回顧過去這3年法學院生活時,會宣稱這種生活畢竟是令人愉快的。但將來某一天,我也許會把一些歡快的記憶片斷拼攏起來。因為和朋友們在一起,和布克歡聚,在尤吉酒家當差,以及一些其他我目前想不起來的人和事,的確曾帶給我愉悅。而且我毫不懷疑,一想到柏樹花園這些親愛的老人以及他們對我們的信任,布克和我將來定會捧腹大笑。
將來有一天,這可能會很有趣的。
我提出請他在尤古酒家喝杯啤酒。時間已是2點,天又下雨,是湊在桌邊吹它一個下午的大好時機。這也許是我們相聚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布克很有同感,但他必須在一小時內去辦公室上班。馬爾文·香克爾要他寫一份辯護狀,下週一提交法庭。整個週末,他都將把自己埋在圖書館。
香克爾每週工作7天。在孟菲斯,在民權訴訟領域,他的事務所成績遙遙領先,現在正在獲得豐富的回報。事務所有22位律師,全是黑人,一半是女性,全都按照馬爾文·香克爾苛刻的工作日程辦事。秘書們的工作3班倒,所以每天可以利用的時間至少有3個24小時。布克把香克爾看成自己崇拜的偶像,所以我料定,過不了幾個星期,他也要在星期天工作了。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搶劫銀行的強盜,開著車在郊區轉悠,對一家家分行進行偵察,以便決定哪一處最便於下手。在一座用玻璃和石頭砌成的現代化四層大樓裡,我找到了想找的那家事務所。它位於東孟菲斯,門前有一條狹窄而又繁忙的馬路,向西通往市中心和密西西比河。這就是當年市區的白人向郊區遷移時聚居的地方。
這家事務所有4位律師,都是三十五六歲,也都是孟菲斯州大的校友。我聽說他們在法學院讀書時就是朋友,畢業後分別到市內幾家大事務所工作,對那些地方的壓力漸漸產生不滿,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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