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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不敢睡著,聽到山風逐漸密集起來,四周陰氣漸重,胸口的玉蓮花也開始變色。我一個激靈坐起來,恍惚間,看到一個黑影閃過去了。
身邊一片鼾聲,看皇上睡得沉了,我輕輕抽出手,來到了巖壁前。這深山人跡罕至,遊魂野鬼甚多,倒可以用用龍得訥教的手語。趁著月光明亮,我聚精會神地施法。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一隻佝僂的老猴子般的東西,朝巖洞深處奔去。這東西帶著一股腥風邪氣,似怪似鬼。
一轉頭,又閃出一個黑影,竟是秋依。她忽閃著大眼睛:
“阿婭,那個叫‘乾屍果’,吸人血哩。被吸上就沒得命勒。”
“那你們苗人咋對付?”我問。
秋依撇撇嘴:“沒得好法。除非……除非打到它臉,說你個饞廝兒,不要臉勒。‘乾屍果’怕羞,聽這個就跑勒。”
我看著幽黑的巖洞,不知道它會不會再回來,我該不該去追。
這時秋依伸出一雙粉白的手臂,做了一個手法,有點害羞地說:“這裡你放心,我是龍得訥的婆娘,也會那些勒。你去治那‘乾屍果’莫要它回來害人。”
當我追到巖洞深處,眼睛因為適應了黑暗,依稀能分辨出周遭的情況:奇形怪狀的白色鐘乳石此時全無美感,而是營造了一種詭異的氣氛;我的步伐驚飛了洞中的蝙蝠,它們的羽翼擦著我的頭髮,相貌兇惡,轉眼四散。我孤零零地站在這個四面向壁的巖洞裡,‘乾屍果’早已不知去向。我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冷汗爬滿了我的後背,我怎麼可以離開宿地?離開皇上?
於是又跌跌撞撞地往回趕,估摸了一下,這等於一個四百米往返跑。腦子裡翻騰著這幾天的許多事情,心裡越發著急。當我氣喘吁吁地回到原地,一眼看到秋依正蹲在皇上身邊。在月光下,能看到她手裡擎著三枚閃閃發光的銀針。
“你幹什麼!”我大聲制止,人也衝了過去。秋依眉頭一挑,一把抓住皇上的手腕,便要下針、皇上此時已經醒了,大驚下一掙,躲了過去。這女人不依不饒,反手又刺!情急之下,我伸出了手掌……
“啊——”我叫出聲。捧著手心三枚深深刺入的銀針,看到針孔已經泛黑。這時段燕北和巴智宜的刀劍已經架在了秋依的脖子上。
遇災禍雪上加霜(91)
“你到底用的什麼毒?”我感覺到胸中熱潮翻滾,四肢發麻。秋依冷冷一笑:“我用的不是毒,所以沒有解藥。”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串名字:花腰傣、沙岩老爹、麗香。如果沒有猜錯,秋依與麗香一樣,是一個通曉蠱術的女子。這一路上,她已經留下許多痕跡,只是沒有引起我的戒心。可是這用銀針下蠱的法子卻是少見,她對皇上安的什麼心?難道她也像麗香一樣,期望用蠱來拴住男人的心嗎?
“賤人,快拿解藥出來!”六子上去就是一巴掌。秋依的粉臉立刻多了幾道紅指印。可是她一甩頭,吐了一口血沫,鄙視地看著六子,並不搭理他。
此刻皇上完全清醒了,他怔怔地看著我,有些木然地對守候一邊的劉公公說:“給我火”。
劉公公忙燃著火燭遞給他,皇上拿到我面前,低頭下掰著我的手掌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那兩道濃濃的眉毛痛苦地凝結在一處。我想把手縮回來,可是突然胸口一陣劇痛,險些跌倒,皇上順勢抱住了我。
他轉過頭,對秋依低吼:“她若死了,朕就斬盡苗人、踏平苗寨!”
秋依呆了。“你……”
六子上去又是一巴掌:“賤人!這就是當朝萬歲爺,你吃了豹子膽了!”
我從劇痛中緩過來,不滿地看了六子一眼,叫他退下。然後看看神情悵然的秋依,輕聲說:
“從你精通苗藥,早該想到你也是會巫術的,苗家的蠱術想必更是精通。只是不知你下手這麼狠,用銀針下蠱,是為了更快奏效吧?”
秋依苦笑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49種至性至情的苗藥養的蠱針若紮在男人的魚際穴上,他不但不會痛,還會對一個女人全心全意,可是紮在女人的少府穴上,便只有痛死勒。我沒得法子,要怪就怪你太多事勒!”
“你一定有法子醫她對不對?只要你醫好她,免你死罪,你要什麼給你什麼!”皇上壓著怒火,幾乎是在求她。
秋依看了皇上一眼,那眼神冰寒至極:“我不曉得你就是皇上,即便你是皇上,能拿地走我的命,卻給不了我想要的,我要你的情你給麼?即便給我,我也醫不好她勒,苗王大巫師傳下的蠱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