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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釋。聽說從前巖沙老爹是寨子裡的巫師,能喚魂召靈,難道這些草藥和他的巫術有關?可是就象母親為此受到的衝擊一樣,儘管這裡是偏遠的山區,文化革命的風暴也無所不在,巖沙老爹恐怕再也做不了巫師了。那麼麗香採毒草幹什麼?因這些疑問,夏之桓看到麗香含情脈脈的目光,也總是躲閃著。他覺得那目光背後的東西難以捉摸。
看到李解放三口兩口,把一碗炒雞蛋都吃了下去,麗香驚住了,一言不發,臉上是木然的表情,她幽幽地看了一眼夏之桓,目光全然沒了平時的靈秀生動,呆滯中似乎有幾分怨尤,一陣風一樣地飄走了。
夏之桓和李解放面面相覷:壞了,小姑娘真的生氣了。
但是兩個大男人並沒有多想,特別是夏之桓,他現在沉浸在對尹小珠的相思之苦裡,並不會為一晚炒雞蛋勞神。可是第二天,李解放高燒不退,腹中如有蟲蟻蠕動,並且兩眼發直地說“我要娶麗香——我要娶麗香——”。夏之桓給他吃了兩片自帶的阿司匹林,但根本不起作用。從寨子去鄉衛生所要走40裡山路,平時村民生病,都是自己吃點草藥對付過去,再不成就找巖沙老爹給貼個符。夏之桓不相信那些,只好找來寨子裡的另外三個知青,準備用擔架抬把李解放抬到鄉衛生院。正忙活著綁擔架,就聽見站在門邊的巖沙老爹沮喪地說:“別去了,沒用的。”
知青們住了手,一齊看著夏之桓。他衝過去問巖沙老爹:“他這是什麼病?為什麼說沒用?”巖沙老爹沒有說話,眼神裡都是無奈,還有愧疚。夏之桓猛然醒悟,他突然想起昨天麗香最後那個眼神,麗香!
他衝到麗香的屋子裡,麗香正站在窗邊愣神,看到夏之桓橫衝直闖地進來,吃驚地捂住了嘴,他看到她的臉上還有淚滴。
“麗香,解放的病是不是和你有關?!”夏之桓壓著火氣問。
麗香沒有答話,眼淚又湧出來,轉頭去求助跟在後面的阿爹。
“你莫再嚇她了,她自己也慌了呢。”巖沙老爹的聲音象是霜打的茄子。
夏之桓腦子嗡嗡做響,想起了麗香的那些草藥,他走過去逼視著縮成一團的麗香:“你為什麼給他下毒?不,你為什麼要給我下毒?”——那碗炒雞蛋本來是給他的。
麗香哭出聲來,肩頭不住地顫動,整齊的髮髻也凌亂了。這樣一個美麗憂傷的少女讓人憐愛都來不及,怎麼會想到用毒害人?夏之桓如何都想不明白。
巖沙老爹嘆口氣,蹲在地上抱住頭。他沙啞的貓頭鷹般的聲音讓人有一種恐怖感:
“她沒有下毒,她下的是蠱。”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與蠱女共結連理(67)
十幾年前,人人都知道帕沙花腰傣有個法術高超的巖沙“摩古拉”(巫師),不但能布壇施巫、求福驅鬼,還能醫治疾病。
傣族信奉佛教。按照傣族習俗,傣家的男孩子到了七八歲時都要被送到佛寺裡去過一段和尚生活,至少三五年,巖沙巫師的法術就是跟寺院裡雲遊的僧人學得,俗話說十巫九醫,他那時勤奮上進,聰慧機敏,還潛心鑽研雲南的草藥經,又專門拜了一個南疆苗醫為師,漸漸的,名氣便大了。
巖沙並不知道這醫術高超的苗醫師父為什麼離開家鄉到帕沙來,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他討了一個會下蠱的苗女做老婆,被族人歧視。自然的,他當年也是中了那苗女的“情蠱”,不顧反對地娶了她,後來又生了一個女兒。苗蠱只傳女嗣,苗醫勸巖沙,如果女兒看上他索性就依從了,反正橫豎都逃不了。不要去受“情蠱”,一輩子身子都不利落。巖沙對“蠱”並不陌生,還醫治過幾例,他不信沒有解藥,自己偷偷鑽研了幾年,一直沒有答應那苗醫女兒的求愛。
可是正如苗醫師父所說,這苗女獨門的“情蠱”竟然沒有解法。與其他的“蠱”不同,“情蠱”是用十八種至毒至邪的毒物(九蟲九草)磨硯調配,然後日日遞增地餵養一隻黃蠍子,等那黃蠍子被巨毒養得油光黑亮,再放到此女子的衣襟裡,在乳房裡捂九九八十一天。當然,之前要施咒,那蠍子便不會傷到女子,只汲取女子的青春精氣。等日子一到,拿出毒蠍子,竟然養得白亮晶瑩,那色澤真的和少女潔白的乳房一樣。然後在黎明時分,把自己意中人的名字說出來,對蠍子念“情毒咒”,大意就是如果你不對我一心一意,就叫你毒發穿腸。之後跪拜毒蠍子,要為它“哭忠義”,感謝它捨身成全自己的姻緣。一切儀式做畢,此女子手起刀落,將毒蠍子的尾部剁下,切碎了下在食物中。
吃了“情蠱”的男子,心裡會突然萌生對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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