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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之前,父母大人還與師兄一道去探望了恬表妹。恬表妹已經冊封為恬嬪,住在儲秀宮,她的模樣比兩年前更加溫婉動人,似乎又*了些,不再是一個天真的少女,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沉靜。只是師兄覺得,恬表妹的美麗中多了一種他不喜歡的東西——憂鬱。這種憂鬱,在彌姐姐那裡有,在後宮佳麗落寞的臉上有,甚至在師妹的眉眼中,也有。經過延禧宮,正是槐花開得馥郁的時候,空氣中都是那濃烈的香氣,師兄覺得心裡壓抑,於是沒有去探望彌妃。他為明天的賭博苦悶,心裡詰問上天:難道真的要用一隻蛐蛐來賭他林煥的愛情與命運嗎?
出宮後,師兄便懷揣銀票,去了市井百姓家,求購驍勇善戰的蟋蟀。可是老百姓告訴他,8月蛐蛐才開始打鳴,個頭才長夠。白露、秋分、寒露,才是鬥蛐蛐兒的時節,正所謂“勇戰三秋”,師兄奇怪了,皇上怎麼會有“黑旋風”?有人分析,皇宮裡有專門御用的把式為皇上養蛐蛐,人為製造蛐蛐生活的環境,蟲卵提前成蟲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師兄仰天長嘆,這是一場皇上靜心安排的陷阱。無論怎樣,他也贏不了的。
這夜,在夏府後花園,師兄酩酊大醉。他伏在石桌上,望著那把一直跟隨自己的雁翅刀,眼中漸漸流露出殺氣。他握住刀柄,突然發力,朝酒壺酒盞砍過去……
“公子,真的沒有辦法麼?”
師兄回頭,皎潔的月光下,站著侍女衣兒。
從宮中回來,老爺和夫人便告訴了她一切。可想而知,公子的痛更像是痛在她心上。只是他在明她在暗,但她一直都是陪著他的。
“公子,小姐和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是明朝宣德年間,民間有戶人家的孩子,不小心放走了父親的蟋蟀,那是皇宮裡徵收的啊,是要殺頭的,孩子懼怕父親責罰,便投井死了。可是孩子的魂魄卻依附在一隻小蛐蛐兒上,本領奇特,竟然為父親爭得了許多榮華富貴。”衣兒停頓了一下,她看見公子坐在石凳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衣兒過去,用衣袖為他擦拭臉上的酒汗,動作輕柔得就像一個母親對待孩子一樣。
“公子,你可知衣兒有多喜歡你……”衣兒落下淚來:“如果能成全你和小姐的幸福,衣兒死不足惜。”
師兄在恍恍惚惚中,聽到咕咚一聲響。他猛地睜開眼睛,醉意全無。剛才,剛才不是衣兒站在這裡嗎?他依稀想起,她講了一個促織的故事。等師兄醒悟過來,奔到井邊,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夏府這一夜是何等的蕭索。滿園夏花燦爛,可是什麼也不能挽回一個如花少女的生命。當一切料理停當,天已經微微亮了。師兄聽到草叢裡,竟然有一隻蛐蛐打鳴,那聲音清脆婉約,千迴百轉。師兄蹲在草叢邊,伸出手掌,那小蛐蛐竟然就跳了上來,雖然個頭小,但是梅花翅膀,方頭長腿,很是可愛。師兄眼中湧起淚水:
“衣兒,是你嗎?”
那小蛐蛐聽懂似地望著他,擺擺觸鬚,毫不生疏。又一跳,鑽進了他的衣袖。
以毒攻毒同是賭(101)
就在衣兒與師兄死別之時,我在故宮中也經歷了肝膽俱焚的痛楚。
當天狼星升起,玉蓮花洇血發光,我默唸熟悉的還魂口訣,可是天地間的神力卻沒有將我送回時光隧道,相反,當還魂術召集來的各種力道彙集體內,我的內力卻像脫韁的野馬般無法駕馭,只覺得五臟俱焚,一口黑血噴薄而出,當即昏倒在地。
良久,夜晚的露水打溼了我的鬢角,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御花園的一處假山後。遠處有宮女太監在喚我的名字。稍一動彈,胸口竟痛的鑽心。
我明白自己已經毒侵經絡,無法運氣還魂了。原本中毒之時,以為自己必定命喪黃泉,如果就那麼死了,倒也省心,誰想到又活了過來,但是如果把我留在這原本不屬於我的朝代中,並被召入不見天日的深宮為妃,那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只覺得天昏地暗,萬念俱灰。
明日,皇上與師兄還要拿我做賭,無論輸贏,都是我不想面對的命運,難道我就這樣終老清朝嗎?不,絕不!我盡力坐起身,看著天狼星冷光,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毒治好,一定要回去。可是,我中的是無藥可解的蠱毒啊,想起上次為盧小煥換血的事情,可是在這個醫學不發達的朝代,誰能幫我換血呢?
心中煩悶,不想再躺到寧壽宮那張金絲床上去。自從我醒來,皇上恨不得一天跑八趟,欲說還休,盯著我的眼神似乎要吃人般。貴州之行曾經的甘苦共擔,並沒有讓他鬆懈一點,皇上反倒是收緊網口,急於將我這隻總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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