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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辰低下頭。
她懷念他們三人共聚一室,無憂無慮無話不說那段好日子。
“江子洋還透露什麼?”
諸辰已學會藏私,“他什麼也沒講。”
周專站起來,“我們再聯絡吧。”
諸辰沒有留他。
他們已經長大,人大心大,各有心事,有許多事,比友情更加重要。
諸辰悽然微笑。
她趁他尚未出門,再把頭伏在他胸前一會,周專輕輕吻她頭髮,輕輕說:“諸辰,祝你快樂。”
“你也是。”
這許是最後一次了。
兩人緊緊擁抱一下,諸辰深深呼吸,聞到他襯衫上熟悉的檸檬皂香味。
真不捨得。
周專鬆開手離開她的家。
諸辰關上門,呆一會兒,到廚房找浴巾,在睡房找書,開了燈又關,胸內隱隱作痛。
終於她倒在床上累極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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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君 24
半夜,她忽然睜開雙眼,心內碧清澄明。。
她更衣出門。
小小房車駛到任意家樓下,她不經通報直接按鈴。
諸辰記得很清楚時間是凌晨三時。
有人惺鬆地出來開門,門一開,諸辰大力一推,任意退後,頓時清醒。
他還來不及講話,諸辰已經聞到一陣強烈香水味。
呵,她對任意瞭解還是不足。
她以為他的陋習都已隨著年紀增長漸漸改過,沒想到依然故我。
大學時期,也是一個深夜,諸辰與周專溫習完畢到別一座宿舍找任意,門一開,也是濃烈香氛,他點燃著特殊蠟燭。
諸辰來不及走避,房內有一對穿內衣的洋女走出來大方地與他們打招呼。
當時任意笑笑說:“記得嗎,我叫任意為之。”
他一點也沒有變時。
這時房裡走出一個穿鮮紅內衣的女子,看到諸辰一怔,嗤一聲笑,撂一撂染成橘黃的頭髮。
很明顯,剛才聽電話又被逼結束通話的,正是這個女子,她耽在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打算過夜。
諸辰剛想轉身走,那女子卻發話。
她冷笑說:“都說雍島女子最蠢,果然不錯,不但心高氣傲,且只管死用功,一點聰明也無,三更半夜,跑到男友家來偵查,可求仁得仁,果然給你看見了,又怎樣呢?”
諸辰自取其辱,一邊面孔麻辣辣,是,又該怎樣呢?
她只知道三十六著,走為上著。
諸辰轉身就逃。
她一上車,踏了油門,呼一聲賓士出去。
她的心漸漸靜下來,不,不是憤怒,不是苦惱,只是悲哀。
母親說得對,甲君與乙君,都不是她的物件。
在匆忙危急時分,她看清楚了他們,他們也看真了她。
一件代號叫大君的案子,揭發了三個年輕人的真性情。
若不是為這件案子忙得慌,團團轉,他們還慢條斯理把自身最好一面呈現出來,不知要瞞到什麼時候。
車上電話響,任意的聲音:“我寂寞,你日日夜夜忙工作,我同她也是剛認識,她是上海金都的同事……”
電話切斷。
他大抵也知道解釋無效。
諸辰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套鮮紅色的內衣。
她的車速極快,公路兩邊景象迅速倒退,樹木燈柱,像是壓向前窗玻璃。
忽然之間對面馬路有大燈照射,並且響起警號,諸辰抬起頭,眼看已經來不及閃避。
電光石火之間她知道只剩一個辦法。
她急踏煞掣,車子忽然在路中央飄移,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諸辰的車子閃避過大貨車,可是接著撞上燈柱,轟地一聲,濺出白煙火花。
車頭像手風琴似皺成一格格。
公路上所有車子靜止,有人報警,救護車嗚嗚駛至。
諸辰卡在駕駛位上,安全氣袋彈出,她覺得強烈氣流壓噴向她全身,肩膀移位,脖子向左彎曲,但是她不覺得痛,也沒有失卻知覺。
她清醒。
眼前全是白光,看不清楚,但是聽覺仍然敏銳。
她聽見許多腳步聲。
急救人員吆喝:“拿機器來切開車頭!”
有人低聲說:“這一件是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