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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學的高階教師。哪所中學,他不肯說。他60歲的時候來到了少林寺,確切地說,是退休以後。他說,像我們這麼大年紀的人要想入寺也不是太簡單,考慮的事情太多。由於自己有固定的工作,所以要想離開單位,必須等到退休,這樣才能保證無後顧之憂。如果自己著急,非要急著來少林,那隻能辦理辭職,這就意味著你的工資、你的退休費和福利都享受不了……
何必在乎那麼多呢?出家人應該是四大皆空的。我故意給老人家出難題。
當然得在乎了。我出家了,一走了之,讓孩子們沒地方住,我不會踏實的。
正所謂“佛法不離世間法”?
延教法師點點頭,說:“是啊,不要認為表面的超脫便可以超越一切,更不要認為在乎一些東西便是世俗,關鍵看你的心態。永信大師就經常強調這一點,他的《禪露集》很好,一篇小文章,一篇小文章的,每篇文章我都仔細看了,比如一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是什麼,我的收穫是什麼,我都做了旁註。你比如說,大師談到了寺院,他說許多寺院自古至今就聚集了一些知識分子,這讓我恍然大悟,原來從印度來的那些高僧,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學問家,不僅能夠把佛經翻譯過來,還能把這邊弟子們對佛經的理解翻譯成梵文。真是不得了!其實想想看很容易明白,自古以來,多少文人雅士都和寺院有著很深的淵源,你像蘇東坡、黃山谷、歐陽修……”
說著,他站起來為我們沏上茶,接著說,“比如他說,‘生活也是佛’,這是非常高明的,讓人聯想起愛因斯坦說過的一句話,‘沒有宗教的科學是瞎子,沒有科學的宗教是聾子’,這句話很重要。一個僧人雖然天天在寺院中,但是他的思想必須和這個社會的發展相一致。如果說他脫離開我們日新月異而且蒸蒸日上的社會,那他不配是個僧人。我認為永信大師之所以稱得上高僧其高明之處也正在此處。那些躲進山林、一味追求閉關修練、滿嘴佛語的人並不一定是高僧。能跟上時代,能推動社會的前進的人才是高僧……”
老人聲情並茂地講著,卻不斷地咳嗽,我給他倒水喝,並從身上掏出金嗓子喉寶給他,他說,不行,這藥治不了我的病,我的病嚴重著呢,說著,他給我看了一個小藥箱,裡面是配製的蜜丸。他說,我確診是彌散性肺間質纖維化,也就是說肺有問題了,如果一個健康的肺可以打100分,我的肺現在只能打70分了,所以我用比較好的中藥來維持,可以保持70分的水平,如果停了藥,就慢慢會降低到65分、60分……最後不及格,就完了。他把自己的病用這種方式表達,體現了他曾經做過數學老師的“職業病”。
說完,他很溫和地衝我們笑笑,說,你們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儘量別抽菸,少喝酒,多喝茶,還要喝好茶。瞧,我是不是有點羅嗦了,上了年紀都這樣。
夜已深,老人倦意全無,但是咳得卻越發厲害了。實在不忍心多打擾,便提出告辭。老人也沒有挽留,撩開簾子送我們到門外,說,有緣的人還會相見。
9、釋延藏:一句話方丈收他為徒…
晚清名臣左宗棠將軍七世孫,湖南湘陰人
採訪時間:2002年3月25日下午
採訪地點:北京月壇南街大取捨茶藝館
在少林寺的時候,聽永信大師說他有幾個徒弟在北京讀書,而其中有個叫延藏的法師,著實了得,據說他同時在讀著幾個不同專業的研究生,而且並不完全是與佛教有關的專業。這引起了我們的強烈興趣:少林寺以武術名揚天下,而禪學又是遠離文字的,為什麼延藏還在讀這些不相干的書呢?
在這個風沙彌漫的北京的下午,我們約延藏法師到了茶館裡,延藏法相端莊、令人肅然起敬,人竟然很隨和,他說,要講我這個少林弟子的故事,必須得從大師那兒講起——
他去少林寺的時候還很年輕。他找到永信大師,表明拜師心意。大師看他身材很好,便以為又來了一個想學武術的,便決定送他在就近武校學學功夫。可是,小和尚說我不想學武,我要學禪。大師問為什麼,小和尚口無遮攔說,學了功夫難道就不死了嗎?這個毫無準備的回答惹得大師身邊的人都笑出了聲來,惟獨大師不笑,只淡淡說了一句,我這裡沒有禪法。
小和尚很失望,認為自己找錯了地方,悻悻地退了出去,在大師安排的掛單房住下,鬱悶不已。可是沒想到,幾天以後,大師便收下了他。那天,大師把小和尚叫到方丈室,問他想給自己取個什麼法號。小和尚很機靈,看到大師經櫃裡放有一部《大藏經》,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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